不少人看得眼紅。第一次知道,原來娶來一個公主,能給駙馬都尉帶來多少利益。
子縱的功勞,頂天給一個不更,但因為辛屈的嫁女,於是敘功的時候,給他多記兩筆功勳不多的內容上來,如此一來子縱一躍成為了一地的封君。
雖然這個封君是公主的,但辛屈明確表示,公主所出,皆從其父氏族。
所得之湯沐邑,削等而承繼,無嗣則邦除。
這就代表子縱都不用自己去領受封邑了,專心跟著公主一起營繕鉅鹿就行。
而且有這一層親屬關係在,子縱不出意外,將會得到辛屈的重用。
也確實如此。
子縱任駙馬都尉三日之後,辛屈下令他兼領北平府指揮使,都督北平府衛所兵馬。
北平是辛屈設計出來的核心,因此在人口有限的時代,北平仍然需要持續對周圍開發,來保證本地擁有一定程度的自給自足可能。
衛所就因此誕生。
類似明代的衛所的稱呼,但更多承擔的是宋代的禁軍職能,就是收容外部流亡到北平境內的百姓。
將他們妥善安置,同時加強兵源地。
因為辛屈的衛所,不是世襲罔替,而是嚴格遵守十六入役到六十退役的規則。
並且衛所每隔十年,就會勾選一些地方改組為縣邑。
如此,他們也需要協助維護京城治安、消防等工作。
辛屈將這個位置交給新選出來的駙馬都尉,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京城好位置不少,但真正能升遷的好位置不多。
北京府指揮使,就是一個。
因為時代的原因,海河腹地,仍然存在一些還未開發的地方。
而山林之內,有野人生番,也有潛入其中與燕國為敵的戰敗部落後代。
這些戰功,都是可以刷的。
又五日,門下省送來辛屈最新的安排,著子縱領兵剿匪。
子縱領命下去,立刻展開了對海河附近的森林、沼澤、孤島清理。
不計後果,不計人命,堆出他想要的功勳。
他不怎麼會打仗,但沒事,辛屈拿人命去喂他。
反正指揮使的衛所兵,說好聽點是流民,實際上他們之中八九成是各地的逃奴,辛屈是懶得搭理地方上對於逃奴索取,畢竟你連奴隸都整治不好,還有臉向我要?於是給他們換個稱呼,就成了流民,然後被編在衛所,當農奴。
想要闖出去,剿滅匪患與野人部落,就是他們唯一的升遷途徑。
子縱也必將因此獲得一批心腹擁躉。
而這些,用得好,或許能成為辛蕨將來的助臂。
說道辛蕨,辛屈對於這個二兒子的封地一時間有點犯難了。
老三辛蒼,已經被他封為涼侯。
但老二年紀也差不多了。
等他兩個姐姐婚嫁結束,估摸著與大邑商的戰爭就開始了。
這樣一來,辛蕨應該安排在什麼地方,才能幫著燕國一起壓住地方?辛屈看著地圖半天。
辛蒼在涼州,魯父現在已經拿下南陽,將來辛屈打算安排他坐鎮雲南。
雖然是自己的兄弟,但這小子有自己的一套手段,而云南有銅,只要將這個訊息透露給魯父,他自然會安排人去探查。
這樣一來,雲南應該會提前兩千年進入中原的視野。
那麼重慶的巴族、四川的蜀人、又或者將貴州……算了貴州現在開發不起來,還是留給三苗去禍禍。
如此留給辛蕨的地盤只有兩個。
湖南、嶺南。
“長沙?還是番禺?”辛屈踱步,長沙有三苗,嶺南有南越、駱越等族群,雖然三苗與南越的關係跟燕國不錯,大邑商的商隊已經與他們有所接觸了。
但這僅限於自己還未擴張到南方。
至於金陵、吳越這些地方,辛屈打算提前修運河。
這個時代修運河還是有優勢的。
那就是黃河還不是地上河,淮河水系能直接匯入黃河。
只要隨便調整一下河流的速度,辛屈就能提前幾千年將運河開通。
那麼整個東面從幽州到餘杭的巨大的平原,就是燕國將來的核心基本盤。
可以容納多少人口。
辛屈都不敢揣測。
所以,湖南必須有人幫著拱衛長江,但嶺南也有自己的優勢,比如避禍。
辛屈看了一圈地圖,意識有點恍惚。
他突然覺得,他應該將自己的嫡系與看中的子嗣安排在邊地。
金邊銀腳草肚皮。
我就是天字號的北方遊牧頭頭,需要防禦的從來不是北方遊牧,而是將來潰逃去南方的各種勢力。
所以涼、漢、蜀、渝、滇、桂、交、廣作為排頭兵,負責攻堅邊地。
楚、黔、湘、贛、閩五地作為第二道防線,防止敵人越過長江進入核心的燕國地盤,加速這些地區的同化與開通商貿。
然後就是雍、雒、舒、徐、莒、揚、吳、越作為第三道防線,遏制敵人繼續北上河北,並且作為次一級的同化區。
那麼最後一道防線就是幷州、青州、冀州、幽州。
當然也可以換個稱呼——王畿核心區。
作為一個以北京為中心的政權,在冷兵器時代,防線必須這麼佈置,才能給整個國家完整的發展空間。
當然,除了南方,四州需要面對的敵人,主要是東北與草原。
南方可以交給諸侯折騰,但東北必須親自上場了。
辛屈有了計較。
默默在辛蕨的名字後邊寫上廣信(梧州)二字,他打算在將這一片劃給辛蕨,同時在灕江的位置畫了個圈。
“我得加班造娃了。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朱元璋會一口氣造這麼多娃了。我這邊隨便一劃就是二十一個邦國的位置,不生夠五六十個,根本填不滿現在一片空白的區域。估計也沒周文王了,這一百子的名號,就歸我了。”
辛屈敲了敲地圖,轉身去翻日曆,看一下哪幾個妃子的距離危險期近了,待會兒就開始忙起來。
與此同時,安東縣,嫵王儉帶著六百殘兵敗將,撐著小舟,逃到了安東縣。
而南方,旗杆上,掛著一個人頭。
“燕狗!可識得這是何人頭顱!哈哈哈,區區安東縣尉!不過爾爾!”
旗杆下,披著粗獷青銅甲,手持饕餮面紋斧鉞的一箇中年男人,正用著大邑商的官話對著一江之隔的燕國士兵挑釁。
騎著馬,目睹一切的耶律大股,表情越發難看。
玉綺被殺了。
“嫵麋!居然早就跟大邑商勾搭在一起了!”耶律大股身邊跟著世子耶律炊,他的眼瞳也在冒火。
萬萬沒想到,嫵麋不僅勾搭了東夷人,居然跟大邑商也勾搭上了。
這個中年男人耶律炊認識。
子旬當年帶著北上巡視還是有辛氏的燕國的一個武士。
他叫嬴胥軒!若是正常歷史,他將西遷大邑商西陲,為大邑商重返河洛之後的鎮守西陲並以戎為氏,因此他在歷史上赫赫之名為戎胥軒,是為惡來曾祖,關隴嬴姓的始祖,秦趙二雄的祖宗。
但很顯然,子旬並沒有將他留在關隴,而是放到了朝鮮半島上,將他作為牽制燕國的手筆。
“很強?”耶律大股反問自己的兒子。
“阿父你那個時候在居庸關屯戍,不知道他很正常。但他真的很強!能生撕虎豹,而且單人御車的同時,還能箭無虛發。”
耶律炊回憶著少年時的畫面,又盯著不遠處看:“此時,他正值壯年。嫵王儉輕易就被橫推了整個樂浪郡,就足以說明他的實力了。”
“那就好。”耶律大股看著張牙舞爪挑釁的嬴胥軒露出了興奮的笑容,“與這樣的人交手,未嘗不是一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