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命運],你竟然還能活著回來?
你為什麼沒死?你是不是被[命運]汙染了?如果不是被[命運]汙染,那你身上是不是被[命運]種了種子,亦或者是不是被[命運]標記了,跟著你們找過來了?
不知道!!!諸如此類的聯想是無窮無盡的!且無論他們如何回答,也永遠不可能打消公司以及背後厄屍教的猜忌。
當一個邪教組織不信任你的時候,你的結局還用猜嗎?
所以,他們很默契地守口如瓶,集體編了個謊,對公司彙報的內容是——遭遇不明武裝分子襲擊,左白教授在混亂中“失蹤“了。
失蹤這個結果就很精髓了,既保留了左白生還的可能性,又為可能的死亡留下了餘地。
之後無論左白教授回不回公司,他們都能繼續展開圓謊。
甚至,他們到那時,或許還能繼續跟左白一起串通一氣,因為,他們篤定左白本人也絕不敢向公司坦白遭遇過[命運]的事實。
他們猜的沒錯,所以……他們就都被左白滅口了。
唯一逃過滅口的只有趙靜伊。
而之所以放過她,這是左白經過縝密權衡後的決定。
原因有三:
其一,趙靜伊還不能算是厄屍教的內部成員,她大機率不清楚[命運]究竟有多麼恐怖,換言之,她對命運的畏懼不及對左白的畏懼。
作為被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學生,左白覺得自己能夠完全操控住趙靜伊。
其二,左白需要一個人回到公司替他看管實驗室,有鑑於他的學生基本都死在了八中,趙靜伊是僅剩的瞭解她實驗室運作人,她的價值凸顯出來了。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命運]的警報還未解除,左白現在根本不敢回公司。
他害怕[命運]萬一追到公司去,在警報解除前,他只能留在外面觀察。
然而他又絕難捨棄公司以及厄屍教背後的實驗資源,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作為他的分身繼續留在公司發光發熱。
克隆體都死光了,那就只能是趙靜伊了。
綜上所述,當左白遙控完成滅口後,便透過加密通道完成了對趙靜伊的遠端提拔,將其推上了了永生科技實驗室的第一助理。
當他不在公司時,趙靜伊可以最大程度的控制實驗室,替他向公司繼續申請經費和實驗素材,以及偷偷的秘密轉移實驗室的資產。
是的,左白出於科學家的嚴謹,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想著萬一公司或厄屍教哪天被[命運]厚葬了,他得在此之前,儘可能的轉移,啊不,是搶救儲存下公司的珍貴遺產。
他對公司愛的非常深沉啊~只可惜,左白未雨綢繆預防了一切,就是沒預防到忽然有人來敲門。
他不知道,命運最喜歡捉弄的就是那些自以為能預見一切的人!“咚咚咚——”
沉悶的叩擊聲突然穿透集裝箱的鐵皮,在密閉的實驗室內炸響。
左白恰好完成了一次靈魂剪下,記憶才剛剛上傳到電腦,還未來得及灌輸入克隆體中,就被敲門聲打斷,心率驟然飆高!
駭然!
一股冰冷的、猝不及防的駭然如同鐵錘般擊中了他的靈魂。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不是幻聽!
敲門聲不緊不慢,間隔均勻,透著一股禮貌和耐心,似乎在說門外的是一位彬彬有禮、十分友善的客人。
“是誰?”
“誰在敲門?”
“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左白的呼吸驟然凝滯,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監控畫面切換的瞬間,他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剛才全副心神都沉浸在“靈魂剪下”的十三道工序中,儘管他非常有把握,但事關自己的靈魂,他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心。
而作為最頂級的科學家,他的專注力必然也是超乎常人的,當他全神貫注工作時,自然就忽略了監控畫面上突然出現的計程車。
等他此刻回神,才發現集裝箱外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輛計程車。
計程車上坐著一個人,是個男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安全帶還緊緊勒在身上,臉色灰敗,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被抽掉了靈魂的軀殼。
左白不認識他,但那張臉上凝固的恐懼,讓他感同身受。
而當他的視線移向車外時,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腦殼都差點原地裂開。
映入眼簾的是四張,他這輩子無比想從記憶中直接刪除,卻又不敢有片刻忘記的臉。
其中三人分別站在集裝箱的左、右、後的位置,門口站著正敲門的是司儀打扮的白眼男人。
他們是……
左白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千言萬語,千頭萬緒,最終只在他腦海中,匯聚成了兩個充滿了荒謬、絕望和難以置信的字眼:“又來?!!”
做實驗的思路是什麼?是提出假設,設計方案,進行驗證。
而他明明做了那麼多假設,推演了那麼多方案,準備了那麼多後手……可為什麼?!為什麼就偏偏來敲門了啊啊啊啊——
這簡直是對他引以為傲的智商和縝密思維的終極嘲諷!咚!咚!咚!第三次敲門聲響起!
這一次,節奏稍微急促了一點點,力度似乎也加重了幾分。
左白心臟懸停在嗓子眼兒,他感覺到門外的人有點不耐煩了。
監控螢幕上,門口的司儀正緩緩抬起頭,目光精準地對準向集裝箱外壁上被厚厚鐵鏽包裹、偽裝得極其隱蔽的微型攝像頭。
隔著螢幕,左白彷彿都能感受到那對陰森白眼帶來的穿透力和壓迫感。
“我知道你在裡面,”
司儀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帶著點令人心悸的善意,
“麻煩你開下門,好嗎?我們真的不想傷害你,僱主明確要求了,希望貨物能‘包裝完整’地送達。”
他頓了頓,非常周到的補充道,“嗯,你看,是希望你自己動手打包呢?還是,由我們專業地來幫你打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