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妙音輕笑一聲,下頜染的點滴血液,反倒是襯托出她異樣的美感。
她當即閉目不再說話,默默調勻呼吸,抓緊時間恢復氣息。
而老僧口中嘶吼,神情癲狂,奮力蠕動向萬妙音。
只要,只要他將自身血肉覆蓋住萬妙音,那麼一切都值得!
這時,一隻手從灌木叢內探出,一把握住鎏金鐧。
嗡!鎏金鐧發出金鐵嗡鳴之音,惹得萬妙音和老僧注意。
老僧嘎嘎怪笑起來,動作兀自不停,嘴裡道:“後生,神兵有靈,想要持神兵,須得讓神兵認主才行,像你這般,十個有九個都得死在神兵自鳴,反噬之下,就連我,也不說是握著。
我就知道,人的貪慾,本就無窮無窮無盡,我早就知道你潛在附近,就是為了這一口鎏金鐧。”
萬妙音眸子反倒透露出一縷異樣,默然不語,定定地看著。
沒理會老僧的嘲諷,徐雲帆五指剛觸及鎏金鐧冰涼的握柄,小臂肌肉突然虯結暴起,青銅色的血管在面板下瘋狂跳動。
鐧身驟然爆發出金鐵振動的嗡鳴聲,震得他虎口迸裂,血珠尚未落地就被高溫蒸成紅霧,鎏金鐧竟然自發嗡鳴震顫不休。
徐雲帆五指驟然收緊,掌心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沉發紫。
他腰背反弓的幅度達到凡人脊柱承受的極限,骨節摩擦爆出連續脆響,十二對肋骨形成的穹窿間,竟傳來奔馬踏雲般的血液嘯鳴。
旁邊的草木叢林被這股震動盪成齏粉,鎏金鐧在他手裡發出荒古巨獸磨牙的嗚咽。
嗡!器物凶氣與他肉身極致力量抗爭下,鎏金鐧只不過輕微搖晃,就能看到肉眼清晰可見的空氣漣漪盪開,化作層層勁風四溢,吹得周圍草木土石顫動不休。
徐雲帆左肩三角肌陡然浮起藤蔓交織狀的青色血管,肌纖維收縮的密度突破筋膜束縛,生生將腕部回彎角度逆轉十五度,一把按住握著鎏金鐧的右手手腕。
他唇角溢血,耳孔滲出兩條細細血線,這是毛細血管超越生理極限的具現。
徐雲帆手微微一顫,體內血氣被他催動到極致,肌膚都在這一刻泛起古銅色澤,肌群纖維的絞合聲如同百鍊鋼絲根根崩緊。
壓不住!鎏金鐧正在緩緩將自身的力量復甦。
甦醒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抓住了一頭正在分娩的暴龍,虎口面板寸寸龜裂,滾燙的鮮血剛滲出就被鐧柄吞食。
神兵有靈,不認可他!驀地,徐雲帆緊握鎏金鐧的手臂猛地抖動,在外人看來,徐雲帆突然揚起鎏金鐧,然後手臂肌肉賁張間,重重給了自己胸膛一下。
咚!一股強絕力道驟然襲身,將他掀得凌空翻滾了數圈落在地上。
嗯?預料之中的劇痛完全沒有,迅速翻身爬起的徐雲帆下意識摸了摸被鎏金鐧砸中的胸膛。
似乎是寧古塔地下礦洞內的那具極道者遺蛻將這杆鎏金鐧的力量全數抵消了。
這招本該震碎臟腑的致命錘擊,卻被自己綁纏在胸上的極道遺蛻盡數吸收。
他神情微振,五指捏合得越發緊密,不讓鎏金鐧掙脫手。
心思電轉間,他鬆口左手,單手捏出臨字印。
“臨!”
一聲若道喝般的聲音響起,入門所觀想而顯的尊神在他顱內顯化真形,霎時間定住不斷沸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