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寶山融兵道。
“骨有八十一竅原是上品,偏偏要命的三根玉枕骨被重錘餘勢浸成烏金狀,可惜了,與我門融兵有了岔路,回頭無望,你走吧。”
“……”
長眉山白猿門內,一名手腳極長,尤其手臂幾乎快要觸地的髯須大漢,赤著幾乎快與手掌無異的雙腳,站在門內上下打量著徐雲帆。
“老實說,你這筋皮大成的境界,二練武師的高手,到我們內也能做一個供奉。”
徐雲帆問道:“可否修行白猿門武學?”
髯須大漢微微搖頭:“不行,白猿門武學,需從小修行,不斷拔抻筋骨,方才能練得一副靈猿身,你身軀已定,筋骨已成,想要修行……比登天還難。
“……”
徐雲帆禮貌抱拳:“多謝門主告知。”
看著徐雲帆轉身離去的背影,髯須大漢捻著鬍鬚微微搖頭,如此年紀,修的功夫不成體系,倒是可惜了一具良才。
“師兄,我聽弟子說,山外有人進來拜師嗎,我記得還沒到開門收徒之日?”
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在髯須大漢身後響起,回頭看去,正是劉雄,此時正滿臉蒼白,氣息孱弱,腳步虛浮。
“師弟且去休息,養傷要緊,這些事情不用操勞,不過是一個半路出家來拜師的,雖資質不錯,可練我白猿身已經錯過了塑形。”
門主皺眉,上前將劉雄扶住。
“沒事就別出來晃悠,那神兵豈是這麼好爭的,千佛寺那老魔佛,怕是已經盤踞青州,此事還得想辦法去稟告中州,讓他們派人過來處理,我們,就別跟著摻和了。”
“是……”
……
山腳下,徐雲帆將最後一把苜蓿草塞進棗紅馬的嚼口。
這匹從長益花了近百兩銀子帶來的烈馬親暱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鬃毛在暮色中泛著暗紅的光澤。
兩個月來,這匹棗紅馬載著他丈量了快整個長益方圓五百里,馬蹄鐵在官道石板上磨得鋥亮,是難得的良駒。
難搞。
正應了劉天雲那番話,這些門派極重跟腳,多數都偏愛從小培養,很多武學需要身純體正方才能學,哪裡像徐雲帆這般,得到一門功夫,強行以屬性面板練入門。
自青蓮山到蒼梧峰,那些高聳入雲的宗門牌樓後藏著同樣倨傲的臉孔。
昨夜在客棧聽聞,有個世家子弟不過遞上拜帖,就被十二名內門弟子抬著轎子迎上山——而他這樣的野路子,連外院雜役都要查三代清白,他這樣來路不明,又身懷武藝,實力不俗者,多數。
尋常其他武者,要是練得和原本武功對沖,不說能不能練出名堂,練出來了,也得把自己弄得左抽右扭,變得怪模怪樣。
半路出家,家世背景又無,根本不得其門。
但這些日子他也算明白,為何會說大周帝國的宗門佔了三分天下,一路過來,青蓮山,蒼梧山……這些門派佔地極廣,不單單整座山,乃至於山下還有數十萬畝田地都屬於宗門。
不納稅,不繳糧,單單青州就有十幾家之屬,難怪當初李浩渺聊到這些宗門時神情極為不悅,更不要說大周最頂尖的九大門派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
這些,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國中之國。
餵食完草料,解下水囊喝了一口水後,徐雲帆心中暗自思索著,興許自己得降低點要求,找些頗有獨到之處的小門小派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