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倆租住在一間單層一居室小屋中。
尤里奧過去在家鄉是一個擁有田地和農莊的小地主,對眼前這種居住環境只能說還算將就,總比被邪獸人鎖在木籠裡日曬雨淋要好。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已經是個斷了一隻手臂的殘廢,而科倫老爹雙腳患有嚴重的足瘡,無法長時間站立行走,大部分時候都得臥床休息。
獨臂的尤里奧沒辦法找到適合自己的穩定工作,只能每日前往鑄鐵工坊幹一些日結的零工,幫忙分揀拆解一些明顯是前線送來的邪獸人報廢武器。
這份零工只需要幹半天,薪水是一塊金元,足夠他和老爹勉強購買一些麥餅填飽肚子。
剩餘的一整個下午,他都會遊蕩在領地圍牆外的灌木叢和樹林中,用下套陷阱的方式捕獵一些野兔山雉之類的小型野獸,拿到便民市場賣掉。
幸好那位施法者身份的領主大人非常慷慨,租住他建造的房屋僅僅需要支付極低的租金,尤里奧並不擔心他們會因為沒有工作而流落街頭。
在拓荒領,人人都有一個共識,就是隻要有手有腳不是懶漢,總能很容易養活自己。
見習騎士看著自己自手肘處被斬斷的殘肢,無奈的苦笑,自己也勉強算是有手有腳的那一類人。
他推開小屋的門,就看到科倫老爹正圍著一塊破舊的毛毯,坐在壁爐旁烘烤著自己的雙腳。
“小尤里奧,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老人笑眯眯的問道。
尤里奧將便民市場上買回來的麥餅和粗麵包輕輕放置在壁爐頂部的泥磚上烘烤,低聲應道:“今天城外的捕獸套子都沒有收穫,我就提前回來了……”
他不太想說出真實的想法,其實是他中午下工的時候,碰到從前哨返回領地計程車兵,穿著齊整的黑色制服,整齊的列隊從他旁邊走過。
尤里奧無比羨慕這些可以在前哨和邪獸人作戰計程車兵,如果他沒有殘廢,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他就會直接去領主的軍營中自薦參軍。
但現實是如今他只能把這份奢望悄悄藏起來,保留屬於騎士的最後一絲尊嚴了。
“今天,領主的市政官員上門找到我……”科倫老爹看出尤里奧情緒低落,主動開啟了話題。
尤里奧愣愣的抬起頭,有些急切道:“他們來幹什麼?不是說要月底才收取房屋租金嗎?我已經湊夠了……”
科倫老爹連忙擺擺手,讓他平復心情,“不是這個原因,你也知道我會識字和書寫,過去曾在一位男爵的家族中擔任過家庭教師的職位。”
他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張信紙大小的契約文書,一臉笑意的看著尤里奧。
“他們邀請我,擔任領地新建的公立學校的教師,呃,負責教導初級班的孩子們,每月薪水八十塊金元,如果我還願意額外擔任夜間成人掃盲學校的教師,還有額外二十塊的教學補貼……”
說著他勉力掙扎著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尤里奧身邊拍拍他的肩膀。
“別擔心,我們都不是沒用的廢人,能僥倖活著來到拓荒領,有溫暖堅固的房屋,溫熱飽腹的食物,還有薪水豐厚的工作……”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年輕的見習騎士摁坐到椅子上。
“不要再對過去的傷痕耿耿於懷了,好好活著,享受剩下的人生才是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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