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不免放下手裡事務,看著元燾道:“你們魏國地大物博,還瞧得上我這裡的這點物資?”
元燾不禁道:“哎,話不能這麼說。若真有大災,某些人只怕是得哄抬物價,發國難之財……”
這種事情,放在整個天下都是常有的,即便朝廷官府有明令禁止,也難以扼制某些人的貪婪。
縱然魏國的物資豐厚,但想要擠出一小部分給真正需要的人,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此,與其便宜了那些人,不如與陸兄談些買賣,以陸兄的為人,斷然是不會行那等事。”
元燾頓了頓,又道:“至於抑制佛門之事,此事非同小可,也非一日能成之事。我想等今年之後,再來這裡與陸兄商談。”
陸正看元燾言語誠懇的模樣,便道:“元兄能有知事情輕重緩急,以後定是一位明君。”
元燾聞言,感慨道:“哎,大魏情況複雜,我作為皇子想要做些事,也束手束腳。反而還不如陸兄有能耐,是真正解救了一方百姓……”
他這段時間待在白澤區,親眼見識到這裡一天天的驚人變化。
元燾已經是打心底裡佩服陸正的能力。
他覺得天底下再仁德的君王,恐怕也無法做到像陸正這般與普通人打成一片,百族之民皆歸心,創造出一片地方盛世。
更難得的是,他不見陸正有君王之心。
陸正聞言道:“只是一方百姓而已,這天下的苦難還是太多了。”
陸正頓了頓,轉而道:“我聽說魏國佛門將要舉辦無遮大會?”
元燾點頭道:“確有其事,時間定在今年臘月,陸兄對此事好奇?”
無遮大會,算是佛門最為隆重的大會了。
元燾對佛門頗有微詞,但也去見識過幾次,感受過佛門底蘊的深厚。
也正是因此,加劇了元燾想要壓制佛門的想法。
元燾幽幽道:“今年突然冒出來一篇殘經,估計連一些佛門勢力裡的老傢伙也要出來漏漏臉,談經論道一番……”
“是麼……”
陸正神色平淡,“元兄想要回去,倒也不用急於一時,我送你一樣東西吧。”
元燾聞言好奇道:“什麼?”
陸正道:“我去準備一下,之後再來找你。”
元燾點了點頭,“好。”
陸正邁步離開,找到了難得清閒下來,正在賞雪的公羊明。
陸正掏出一張紙,“公羊先生道行高深,勞煩你跑一趟,把他們喊過來,儘快。”
公羊明接過紙一看,上面是一份名單,基本上都是各地區的主事負責人。
公羊明不禁道:“可是出什麼事了?”
陸正道:“只是開個小會,調整一下人員安排。”
公羊明見陸正面色風輕雲淡,便沒有多想,轉瞬消失不見。
公羊明作為大儒,全力趕路之下,來往各地也沒有花多長時間。
名單上的人員得知了訊息,也紛紛趕來白澤主城。
連好好長了一番見識的鳳萱,也跟著青婉樂呵呵前來。
青婉見到陸正,掏出一沓情報,“最近又來了些人,我已經篩選出來一部分,有的人感覺是奸細,都給留了下來,讓人注意著……”
青婉之所以沒有把那些奸細給挑出來,就是擔心下一次對方會派更厲害的奸細過來,更難以提防。
只要那些人不亂來,索性當作不知曉。
……
沒多久,蘇媚、苦心、胡晴、無求等人也先後到來。
一個個都是好奇,陸正把他們召集到這裡來,到底是要商議什麼事情。
胡晴一見到陸正,便忍不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要往外擴張了?正好我那邊的事也不多,有我的安排嗎?”
陸正聞言道:“有的。”
胡晴眨了眨眼,“真有啊?危險不?”
陸正想了想,說道:“不好說。”
聽陸正如此無法肯定的說辭,胡晴心中一凜,看來事情很有危險性啊!
其他人聞言也生出了好奇。
不過陸正也沒有多做說明,等著餘下的人到來。
當人都齊了之後,陸正又把本就在此地的元燾和蕭燕几人給喊來。
然後,陸正帶著一群人前往原白澤王宮中的一座小山。
小山上靈氣氤氳,山中有著一片宮殿,有佛門氣息環繞,金光熠熠。
以前的白澤王族中有修佛者,便在山上修有佛殿。
而蕭燕亦是佛門信眾,嫁到這裡之後把佛殿修得更為輝煌。
不過自從陸正接手白澤地區,這片佛殿便禁止了供奉,各地其它大大小小的寺廟也被拆除。
見陸正帶他們上山前去佛殿,眾人心中還有些奇怪。
只有青婉想到了什麼,一雙眸子明亮有神,露出看戲的表情。
等到了殿外,陸正才停下腳步,微微抬頭看向這片宏偉的大殿。
“我聽聞魏國有寺廟數不勝數,比這還輝煌的殿宇亦不在少數,裡面供奉著不知道多少尊佛陀菩薩,卻無人得見真佛……”
陸正看向一旁的元燾,“元兄想必最清楚此事,當真如此嗎?”
元燾聞言,低聲道:“曾有一些佛門勢力傳聞得見佛陀顯意,但讓他們再印證一番,卻無法或不願證明……”
元燾很懷疑是那些僧人故意扯謊,這麼說只是想宣揚自身和所修佛法,根本沒人見過真佛之意。
但有的僧人道行高深,人家說謊,外人也看不出來,找不到證據證明對方說的是假的。
一旁的公羊明悠悠道:“佛道經過幾次大起大落,有人推測世間以無佛陀真意,故而不顯。”
公羊明頓了頓,又道:“不過儒道昌盛不衰,如今還有古之聖人意存乎世間。”
有人驚疑道:“當真,公羊先生難道見過?”
公羊明笑眯眯道:“就在稷下學宮之中。”
聽到公羊明這麼說,眾人都沒有什麼懷疑。
稷下學宮,可以說是儒家聖地了。
那裡還放有好些儒聖的原本經典或使用過的器物。
說稷下學宮還存有古聖的真意念頭,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胡晴看著陸正,小聲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這裡還隱藏著佛意?”
陸正不緊不慢道:“我注了一部經,一部佛門真經。”
眾人聞言,一個個臉色頓時變幻。
胡晴美眸瞪圓,咋咋呼呼道:“著經!你一個儒道修士,還能編出來佛門經書?還說是真經,你開玩笑的吧!”
除了極個別人沒有什麼反應,其他人都是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
公羊明聽得此言,也不由得皺了皺眉,神色驚疑不定。
陸正又平淡道:“是注經,不是著經。”
眾人聞言都很快反應過來,但心想即便是注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況且你一個儒道文人,去注佛門真經?
你這麼做,讓那些佛門僧人怎麼想?
他們都知曉陸正一天天忙得不行,居然還有空去註解佛門真經?
胡晴愣了一下,忽地想起之前的那篇殘缺經文,頓時看向陸正的眼神更加震驚。
那等玄妙無比的真經,是一般人有資格註解的?
元燾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道:“陸兄注的是哪部佛經?”
陸正回答道:“心經。觀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