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未來太遠
秦銘看著黃羅蓋傘,人和物之間的信任呢。
它身上原本有來自玉京的法鏈、道鏈的有形烙印,繁複而深奧,現在幾乎全沒了。
就像是一個刺青的女子,突然“洗盡鉛華”,變得清雋秀雅。
黃羅蓋傘斷掉的並非自己誕生的法則烙印,而是外來的枷鎖。
秦銘覺得,被它矇騙了感情,白為它擔心一場。
他嘆道:“真情付流水,這來自寄生文明的道種留著他何用,不要也罷,磨碎了,餵狗吧,或者還給大天地。”
說話間,他就開始削三號道種,哐哐就是兩腳三巴掌,令其精神血液四濺。
來自寄生文明的道種,很想說,關他什麼事?這兩人間的糾葛,一言不合,居然就要血祭他。
黃羅蓋傘趕緊攔阻,道:“停!”
秦銘道:“我以真心待你,你卻負我一片赤誠,將肝膽相照化作虛情假意。”
黃羅蓋傘幽幽嘆道:“你忘了我身上的法鏈怎麼來的了嗎?昔日,你拿我擋在前面,才有了它們。”
遙想當初,秦銘在天上鬥劍後,去領取獎勵時,走錯了路,遭遇道鏈,最終……小黃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此外,九霄之上,各座舊山頭封天時,曾徹查天下,想將太一、境界派找出來,遣人持法鏈去追溯。
那一役,黃羅蓋傘再添“勳章”,獨自揹負了所有。
秦銘道:“當時咱們不是還不熟嗎?你身為魔寶,呼呼冒黑氣,泛血光,銘刻上一些法鏈,磨一磨性子怎麼了?”
若是翻舊賬的話,他還真有些理虧,因此果斷轉移話題。
說著,他又踹了三號道種一腳,打了兩巴掌。
縱然被金線刺穿,釘在那裡,滿身是血,這位寄生文明的道種也依舊維繫著超然,氣質沉穩。
現在他則怒了,若是殺他也就罷了,憑什麼在他身上撒氣?
黃羅蓋傘道:“我替你擋道鏈,炸開宗師底蘊,拋開事實真相不談的話,或許我真的錯了。”
這些話一出,秦銘無言以對,確實愧疚。
不過,他總覺得,黃羅蓋傘“茶藝”漸長。
秦銘道:“好吧,小茶,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管黃羅蓋傘是否越發通靈擅言,話術水平漸高,可為他血鬥對手是實打實的,這就足夠了。
甚至,若是細想,它的確元氣大傷了,之所以那樣戲言,不過是不想氣氛過於沉重罷了。
這片密林中,來自天族、深淵文明、圖騰陣營的高手很想說:你們真是夠了。
這一人一傘,旁若無人,真是沒將他們放在眼中,太張狂了。
值此之際,他們帶著憤怨……果斷跑路。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可惜,他們無法如願。
秦銘與黃羅蓋傘都衝了出去,截斷他們的歸途。
洗盡“紋身”,變得眉目清秀的帝王傘,拖著虛弱之軀,釋放出最後一條不屬於自身的法鏈,硬撼對手。
秦銘幫它圍堵敵人,不放走一個,放任讓這些人去攻擊小黃。
甚至,他自己都沒忍住,對著黃羅蓋傘哐哐來了兩拳,打得傘面上的婀娜身影沒好氣地對他翻白眼。
追殺來的三位宗師年歲都不小了,勉強突破到第五境初期,對秦銘而言,著實算不上威脅。
其中的深淵馬,最為厲害,拳光璀璨,照亮夜空,捨生忘死之下,為黃羅蓋傘磨斷最後一條暗淡的法鏈,盡了很大的力量。
秦銘道:“若是沒有損失地牛,現在便牛馬齊全了。”
戰鬥很快就落幕了,三位宗師還有六位第四境後期的高手,盡歸黃羅蓋傘中。
三號道種心中發涼,看到這種局面,他知道自己的下場也會很不妙。
果然,那個全身覆蓋金縷的男子,像是個黃金大粽子般,朝著他露齒一笑,直接將他抓了過去。
秦銘和顏悅色,道:“說一說,你在哪裡見過我身上這種功法?”
“不知道!”三號道種根本不配合。
秦銘很有耐心,引導這個話題,不厭其煩地與他交流,在此過程中持續共鳴。
三號道種一度懷疑,這是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話嘮,他不屑多語,結果此人拎著他,說個沒完沒了,簡直有大病。
秦銘循循善誘,不需要他嘴上說出什麼秘辛,只要他心有所想,產生情緒波動即可。
最終,他摸底出大致狀況。
寄生文明,很久以前曾有位絕頂強者外出,盯上一位散修,結果竟鎩羽而歸,回到母巢沒多久便死了。
據悉,那位散修就是練成了這種功法,
“兩人最初勢均力敵,直到後來,他們都身體破碎,那位散修突然就金線遍體,對自身縫縫補補,而後展開絕殺……”
秦銘思忖,這種功法有一定的被動性?
可他發現,現在自己也能正常施展。
“待我新生徹底結束,傷勢全面恢復後,再試試看。”
秦銘覺得很意外,寄生文明的那位絕頂強者遇到的對手居然是一位散修?
而且,那已經是數千年前的舊事了。
夜霧世界實在太廣袤了,根本不知道這段模糊的往事發生在哪裡。
時間不久,秦銘拎著三號道種回到銀漢峽,將他放在地上,而且給他泡了一杯茶。
“忘了,你是精神體,那算了,你看著我喝吧。”
三號道種看著他虛情假意的樣子,不想說話。
秦銘面色溫和,道:“小三,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坐下來聊一聊。”
三號道種身上貫穿著金絲,精神血跡斑斑,緊閉著嘴巴。
秦銘道:“縱然是至高陣營故步自封,也終將會走向沒落,咱們間好好交流下,也許能碰撞出璀璨的經文火光。”
三號道種立刻知道,對方想做什麼,白嫖他的經文。
他全程高冷,真以為能從他這裡逼供到妙法嗎?想多了!
“我看你曾經將意識分解成大量的光粒子,似群星浮現,又如同發光的蒲公英種子,紛紛揚揚地飛舞……”
三號道種聽聞,露出嘲弄之色,此人想什麼呢?上來就想套他們這個至高文明的無上妙法。
秦銘耐心對話,結果對方太沒禮貌了,不與他坐而論道也就罷了,還端起架子來了,一個字都不肯吐露。
他平靜地開口:“你要是不想論道,我也精擅拳腳,咱們再切磋下?”
很快,三號道種心中便殺氣沸騰,他由座上賓成為沙包,一息間,就捱了三十九個大巴掌。
他卻無可奈何,動彈不得,想自爆都做不到。
“我對你那釋放精神流光,構建意識牢籠的妙法,也頗感興趣,咱們不妨交流下?”
三號道種憤懣無比,他覺得這個對手在全方位的向他示範,什麼叫反派,最起碼比他還要“反”!
比如,秦銘為他尋來血肉道田——豬仔,將他塞了進去,而後當場烤乳豬,還在那裡點評,說有靈魂調料在肉中。
隨後,秦銘又將豬肉餵狗。
“你一而再地羞辱我,就不怕將來要承接大因果嗎?”三號道種徹底怒了。
他作為寄生文明的道種,雖然被淨化了腐朽的“過往”,已經成為一個新人,但其實也知曉自身另有根腳,和一個絕代強者有關。
他沉聲道:“我的身份貴不可言,今日縱死也無所謂了,他日必讓你遭受大清算。”
秦銘無懼他的威脅,道:“跪不可言?我不信,非讓你跪下喊父親不可!”
隨後,三號道種幾乎出離憤怒,一個血債累累,動輒滅其他道場的反派,都覺得眼前之人更像大反派。
他的情緒劇烈起伏,形體不知道裂開了多少次,更是飽受精神折磨。
“慈父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秦銘以密密麻麻的金針在他身上走線,唯恐他經受不住刺激,施展不瞭解的秘法當場炸開。
三號道種胸腔發堵,鬱氣如江河在湧動,感覺自身要炸了。
然而,秦銘卻沒有喜色,在這個過程中,他引導對話,共鳴後得到一些秘法,但是卻難以觸及對方的根本經。
“有禁制!”
他強行去探索的話,這顆道種會徹底炸開,焚燒成灰。
寄生文明對於本族無上真經的保護很到位,不想被任何外人窺探到奧秘。
什麼寄生,分化成無數蒲公英般的種子等,都屬於禁忌領域。
秦銘觀摩到一些非凡法相,比如,怒目金剛手持寶杵,謫仙臨塵,斬出一劍等。
他蹙眉,這些不是寄生文明的根本法,是被他們覆滅的那些文明的手段。
而且,三號道種並沒有去練那些法所對應的根本經,而是以寄生文明的真經來催動這些妙法。
“不學無術,曾有機會去練,你居然放棄了?”秦銘忍無可忍,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三號道種也忍不住了,怒道:“關你屁事!”
“你讓我錯失真經,拿什麼來彌補?”秦銘啪啪又給了他幾巴掌,人都給打散了,將黃羅蓋傘都驚動了。
“別打沒了!”小黃喊話。
秦銘不得不對道種縫縫補補,避免真將他徹底磨滅。
三號道種視死如歸,感覺還不如早死早解脫,道:“你這個魔頭,反派,殺了我吧!”
“本座慈悲為懷,不願你消亡,必要渡你向善,在人間贖罪。”秦銘繼續薅羊毛,引著他做心靈體操,讓他的情緒如浪濤般起伏。
“你就是最大的惡,拿什麼來渡他人!”最初,三號道種想保持沉默,全程不搭理他,結果現在全面破戒了。
隨後,秦銘又薅到羽化印、驚仙指等,都是了不得的絕學,是經過了寄生文明嚴選,流傳下來的妙法。
可惜,這些依舊沒有相對應的根本經。
秦銘琢磨,或許能用混沌勁來催動。
畢竟,三號道種能用該族的真經施展。
秦銘覺得“錯億”,那些真經都遺失在歷史的河流中了,這個寄生道種明明有機會去參悟與演練。
他憤憤不已,道:“你這個胸無點墨,腹中空空的三流子,一無所長,庸碌無能,好逸惡勞,百無一用,當真是個酒囊飯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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