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龍和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它就隨便編了一個神秘人,怎麼還能有延展劇情?
守儀靈沒有注意到他倆的眼神交換,自顧自的說著:“莫蘭蒂小鎮的舊城區,看上去荒廢了。但實際上,這裡隱藏了不少的聚集區。”
“你們口中的神秘人,我猜測,他可能是來自地下黑街。”
奶龍、妠:“地下黑街?”
守儀靈點點頭:“地下黑街有一撥人,他們信仰貓主。”
“那隻貓主,確實有點門道,能憑空摸出些線索來,就是要價黑得很。”
“聽你們剛才那麼一說,基本能確定了,那神秘人大機率就是地下黑街的貓主信徒。”他擺了擺手,半透明的袖子掃過空氣,“這個情報,就當免費送你們了。”
守儀靈的話,讓奶龍和妠眼裡都飛快閃過一絲喜色,只是沒敢表露得太明顯。
本來不過是想繞著彎打聽酒杯的下落,沒想到還能順帶得到這麼一個重要線索。
首先,酒杯目前可以確定,沒有被抓,或者說,沒有被縱血派的人抓,這是好事。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地下黑街的貓主能問出奉神派主祭的線索!而且明碼標價,只要給錢就行!
等他們“死”後把這情報帶回夢之晶原,後來者少說能少走一半彎路。
奶龍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尾巴尖不自覺地晃了晃。沒想到隨口編的故事,反倒歪打正著,一箭雙鵰得了這麼個有用的訊息。
“嚯囉囉囉~你倆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不管你們能不能‘死個明白’,老管家也是時候該退場了。”
守儀靈慢悠悠退回陰影裡,半透明的身體漸漸和石壁的暗沉融在一起。
血縛地牢裡的燈光也開始忽明忽暗地閃爍,光暈一圈圈收縮,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
“下次再見,就是送你們去覲見偉大血神的時候了。”他的聲音從陰影深處飄出來,“好好珍惜這死前的安寧吧,可不是誰都有這福氣的。”
話音落時,最後一點燈光猛地跳了跳,徹底滅了。
石室重新陷入濃稠的黑暗,只剩鐵鏈偶爾碰撞的輕響,在死寂裡格外清晰。
安靜的空氣持續了一段時間,妠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雖然註定會死,但在守儀靈的幫助下,倒是死得其所。”
妠的話聽上去像是在無奈之下的感慨,但奶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其實是在提醒它:情報得到了,該赴死了。
是的,就是赴死。
在妠看來,根本沒必要等那所謂的獻祭儀式。
畢竟獻祭儀式會牽扯到一位不知位階的血神,萬一被對方窺破他們的底細,後果不堪設想。
最穩妥的法子,就是提前赴死。
如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酒杯沒被抓,暫時安全;泥爵他們去了吸血小鎮,而那裡正好是奉神派的據點。
這種時候,多耗一秒都是浪費。
直接觸發警戒機制迴夢之晶原,把訊息火速傳給本體,讓本體趕緊派新的分身進來,去吸血小鎮跟泥爵匯合,這才是眼下最該做的事。
奶龍明白妠的意思,它自己權衡後,也認為該離開了。
思及此,它張開口,準備回應妠。
可就在這時,整個血縛地牢突然猛地一晃,像是被什麼巨大的震波擦過邊緣。
奶龍和妠本就被鐵鏈吊在半空,這一下震盪來得猝不及防,兩人頓時被帶得劇烈搖擺。
“哐當——!”
頭頂的石屑嘩嘩往下掉,鐵鏈被晃得瘋狂撞擊石壁,發出刺耳的聲響。
奶龍和妠下意識繃緊身體,藉著石壁縫隙透進的微弱血光,看見那些刻畫著血紋的地面竟裂開了細密的紋路。
“怎麼回事?”
奶龍驚撥出聲:“是……地震?”
話音未落,更猛烈的震盪接踵而至,彷彿有頭巨獸在外面狠狠撞了一下地牢的地基。黑暗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像是某種厚重的石門被硬生生撞開,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嘶吼聲,還有……熟悉的氣爆聲!
“轟——!”
地牢入口的碎石簌簌墜落,整扇石門竟真被震得崩裂開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灼熱的氣浪,它順著地牢入口湧進來,帶著濃烈的硝煙味,與空氣中的血腥味絞在一起,嗆得人睜不開眼。
混亂中,一個沙啞的聲音穿透震耳欲聾的聲響,在石牢外炸開:“縱血派的雜碎,沒想到你們還敢藏在舊城區,真以為我們找不到你?!”
這道怒吼後,外面竄出一道道的陰影,同時,妠和奶龍還聽到了熟悉的笑聲:“嚯囉囉囉~原來是你這莫蘭蒂的瘋狗,上次被主人打敗,放了你一馬。沒想到還敢再來?你就不怕主人這次直接把你送去見偉大血神!”
“閉嘴!”
劇烈的打鬥聲在地牢入口處炸開,氣爆的轟鳴與守儀靈的怪笑交織在一起,整個地牢都在跟著顫抖。
而血縛地牢內的妠和奶龍,就像是掛在鐵鏈上的螞蚱,被一道道氣浪掀的左搖右擺。
原本他倆的內傷就還沒好,在這一道道氣浪下,更是翻江倒海。
奶龍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被鐵鏈帶著甩向頂部,又重重砸落,撞得石壁“哐當”作響。
“呃……”妠喉間湧上腥甜,一口血噴濺在鎖鏈上,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就連皮糙肉厚的奶龍,在這連番撞擊下也扛不住了,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漸漸模糊。
在它即將昏迷的那一刻,奶龍隱隱聽到有大量腳步聲進入到地牢。
“這裡還有人!”
“是縱血派的嗎?”
“不是,儀式沒有血氣反應,也沒有能級反應,應該只是兩個普通人!”
“普通人?算了,把他們救出去,交給寂謐祭司治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