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屍體橫檔在地上，有些被摘掉了頭顱，有些則是被斷了四肢，有些甚至是被啃食掉了其他部位……
“一旦種下符文，便能湮滅識神，斬掉七情六慾。”
沈清梨的話語迴盪在張凡的腦海中，這些人被【玄鑑寶籙】種下符文，識神遭到壓制，有些直接成為行屍走肉。
還有些，七情六慾未被徹底斬掉，反而某部分被無限放大。
玄鑑寶籙凝聚的符文，便如同病毒一般，因為個體差異，每個人的反應和狀態也不一樣。
他們便如子病毒，只要不斷傳播出去，這些人的元神便是原始病毒寄居的資糧。
原始病毒則可以跟元神融合在一起。
換句話說，只要宿體無限，便可以永生不死。
煉符觀深處，有些人渾渾噩噩，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神……
有些人的元神甚至開始裂變，相互撕咬……
還有些人雖然未被種下符文，卻再無反抗之力，如同流水線上待宰的羔羊，等待著被那【玄鑑寶籙】最終的轉化。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好似沒有看見張凡，讓出了一條路來。
煉符觀最深處，原本從不熄滅的爐子早已倒塌，不見火光，只有焦黑的碳灑落遍地。
“張凡……你是江葫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蒼老的聲音迴盪在幽幽靜室內，張凡便看見，一坨，姑且成為一坨吧，龐大的肉團在蠕動，他渾身的面板不斷地脫落，旋即又長出新的，便如同蛇蛻皮一般。
那黏糊溼滑的紅色血肉，卻與身下的輪椅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最關鍵是，那團肉上竟是長著兩張臉，一張蒼老無比，另一張卻是沈向榮。
他們的胸前，便是那枚神秘的龜甲，凝聚原始符文的【玄鑑寶籙】。
“小鬼？你姓張？姓張的都該死……”蒼老的臉龐發出獰笑。
“你們變成了怪物！”
張凡眉頭皺起，感覺越發噁心，他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吃紅燒獅子頭了。
“這是一種進化……或者說是成仙必經的蛻變……”
蒼老的臉龐眼中湧起一抹譏誚之色。
“天地廣大，人類壽元縱有百年，不過蜉蝣而已，朝生暮死……”
“正因如此，他們才需要交配，需要透過繁衍延續血脈……”
“可是仙人不一樣，長生久視……任何的分化都是在消耗……”蒼老的臉龐似乎洞悉了天機。
如果說，人類繁衍是從最初的一，衍生出千千千萬，這是某種意義上的長生。
那麼真正的成仙，便要逆轉這個過程，將散失的血脈凝合為一。
彼時，那便是真正的長生。
“順行成人，逆行成仙……沈家的血脈也將凝合唯一。”
“這才是仙！”
“你們都是我等的丹藥啊。”
蒼老的臉龐浮現出一抹獰笑，緊接著，一根肉須從那團肉中分化出來，猛地刺向張凡，後者未曾躲避，竟是挺身上前。
那根肉須卻是直接刺入張凡的胸膛之中。
“年輕人，你果然想得開。”
蒼老的臉龐冷笑著，玄鑑寶籙彷彿擁有自我意識一般，泛起幽幽的光澤，詭異的符文透過肉須傳來，印入張凡的胸膛。
“恭喜你，成為我等的丹藥。”沈向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快意。
烙印的個體越多，他們能夠寄宿替換的元神也就越多，如此便是真正的不死不滅。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在此時，張凡嘴角溢位鮮血，然而一抹瘋狂的笑容卻是在他的臉上浮現。
嗡……
突然，他的胸膛處，一道淡淡的印記泛起玄玄光華，恰死一道天痕託著渾圓。
“這是……”
“看看是你的玄鑑寶籙厲害，還是我的真武玉牒厲害！”張凡心中喃喃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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