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壓迫感是任何一位修行者的元神無法比擬的。元神,乃是修行者的根基,也是參悟純陽的鑰匙。
普通人,即便修煉一等一的內丹法,元神壯大,亦有極限。
可是齊家兩兄弟,元神相融,卻能夠獲得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尋常道士的元神在他們面前幾乎觸之即潰。
功大欺理,便是如此。
“結果如何?”王玄清摩挲著手腕上的羽毛紋身,淡淡問道。
“他們兄弟兩自然逞足了威風,橫掃白鶴觀年輕一輩十幾名高手。”王玄剎凝聲輕語。
“切磋鬥法,連敗同輩十幾名高手,這是在打白鶴觀的臉啊。”
王玄菲美眸輕凝:“這兄弟兩如此張揚!?”
“張揚也是需要本錢的。”王玄剎淡淡道。
顯然,齊德龍,齊東強兩兄弟擁有這樣的本錢,若無鋒芒如何畢露!?
“最後怎麼收場?難不成是白鶴觀的師長出手,壓了這兩兄弟的氣焰?”王玄清忍不住問道。
“倒也不是。”
王玄剎眉頭微凝,有些不確通道:“白鶴觀還有一位年輕高手,他破關而出,只用了一招,便將那兩兄弟擊潰。”
“什麼?一招?”
此言一出,無論是王玄清,還是王玄菲的臉色全都變了。
老君山這一代的頂尖傳人,擁有元神融一這樣天賦的怪物,僅僅一招便將其擊敗!?如何出手的是白鶴觀的一位長輩,那也就算了。
“同輩!?白鶴觀年輕一代中還有這樣的高手?”王玄清追問道。
“不知道……那人似乎身體不太好,常年養傷,就連白鶴觀內的諸多弟子都難以輕易見到。”
“到底是什麼人?”
“我只知道那人姓李。”王玄剎凝聲道。
“姓李!?”王玄清麵皮輕輕一顫,響起剛剛自己所言,頓時露出冷冽之色。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這世上總有我們看不見的高手。”
王玄剎似乎看出了白玄清的想法,不由沉聲道:“別說在外面,就算是在我們王家……”
“最好也要收起逞強的心思,你們天賦不錯,修為漸起,但也並非最強。”
“三哥,你是說王玄罡那個怪物?”王玄菲開口道。
提及那個名字,王玄清的面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王家小輩之中有一個怪胎,名叫王玄罡,傳說他是七星入命,出生的時候,北斗七星臨空當照,星光入室,他的腳底板更有七顆紅痣成胎記。
此人從小便天賦異稟,尤其是在修習拜斗派的道法中展現出非人的才能。
“王玄罡的精神有問題,他常年閉關,足不出戶,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王玄清冷冷道。
“他不正常是有原因的。”王玄剎沉聲道。
“什麼原因?”
“你們可記得十一年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火?”王玄剎提及一段往事。
“記得……”
十里鎏金河,火光沖天,灼灼耀空,黑天恍若白晝。
這件事當時鬧得很大,不過很快被上面給壓了下去,從頭頭到下面,幾乎一擼到底。
“王玄罡的神經病與此有關?”王玄清忍不住問道。
“說話注點意,他只是精神不正常,不是神經病。”
王玄剎眉頭一挑,顯得有些不悅。
王玄罡雖說精神不正常,可是這些年他的修行卻沒有落下,反而道行精進迅猛。
正因如此,哪怕他是一個瘋子,王家對其也特別看重,曾經下過嚴令,王家上下,無論是誰都不許對王玄罡說三道四。
拋開族中嚴令不說,這種話若是落在那個瘋子耳中,誰擋得住?就算被宰了也只能自認倒黴。
“三哥,別管他,你繼續。”王玄菲狠狠瞪了王玄清一眼,頗有些好奇。
這些年,他們只知道王玄罡的精神出了問題,卻不知到底是何緣由。
“跟那場大火有關?”
“那是因為他品嚐到了人生第一大敗。”王玄剎沉聲道。
“第一大敗?”王玄清不由道:“那一年,王玄罡應該才十五歲,已是族中翹楚。”
“他在族中橫掃無敵,可是在那場大火之中,他卻遇見了一位高手。”
王玄剎聲音凝重:“大火熊熊如焚,那人從火海中走出,僅僅一個眼神,便讓王玄罡生死兩難,道心幾近崩潰。”
“什麼?一個眼神!?”
此言一出,王玄清和王玄菲的臉色都變了,這樣的故事,比起剛剛齊家兄弟被人一招擊敗還要荒誕離奇,還要不可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
“十一年前,王玄罡雖然才十五歲,卻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了,他的道法有著拜斗派的根基……”
“怎麼可能被人一個眼神就壓得道心崩潰?”王玄清搖了搖頭,顯然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事實就是如此。”
王玄剎搖了搖頭,稍稍一頓,方才道:“王玄罡的精神雖然大部分時候都不正常,可是這些年,族裡耗費了一些力氣,也從他嘴裡或多或少得知了些許真相。
“他之所以瘋瘋癲癲,恐怕便是因為這一敗。”
“因為這一敗,這些年,他瘋瘋癲癲,心無旁騖,道行反而是突飛猛進。”王玄剎不由唏噓感嘆。
人之禍福相依相托,實在難以預料。
如果王玄罡沒有當年這一重劫數,恐怕也未必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也難怪故人都說,唯有渡過千般劫,才能瞭然度成仙。
劫數,便是修行者的大藥。
“三哥,到底是什麼人出手?一個眼神便壓垮了王玄罡?哪位前輩以大欺小?”
就在此時,王玄菲開口問道。
“以大欺小!?”王玄剎喃喃輕語,旋即搖了搖頭:“恐怕並不是你想得那樣……”
“根據王玄罡所言,當日從那大火中走出,對他的出手之人,乃是……”
“一位少年!”
“一位看上去比他還小的少年!”
此言一出,王玄清和王玄菲面面相覷,兩人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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