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凌雲帶著裴青璇走了進去，空氣中略帶一絲潮氣、黴味，清晨的陽光沒有青睞這處房間。
大廈公寓嘛，懂的都懂。一分價錢一分貨，低廉的房租只配低廉的待遇。能有扇窗戶已經不錯了，至於光？和奧特曼說去吧。
凌雲沒有理會裴青璇，徑直走到佇立在客廳中央的臺子，看著上面的照片，久久不語。
這個年代，屍骨無存的人太多了。新城的土地十分珍貴，不可能單獨劃出一片區域讓死人居住，能留下屍體化作骨灰在家中供奉已是極限。
活人生活已如此艱難，誰還能把精力放在死人身上呢。
“節哀！”
“不必，已經這麼多年了，早就看開了。這個時代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不必擔心受怕，我只是被一個畜生勾起了不好的回憶。”說到此處，凌雲滿臉的戾氣。眼中絲絲金光亮起，似有些難以控制。
見此情形，裴青璇秀眉微微上揚，不知道凌雲口中所說的畜生是何含義。不過看他心情不好，也沒多插話，只在他的身後靜靜地望著他。
“呼！”深深地吸了口氣，凌雲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將照片收了起來，走回自己的破舊的電腦桌前。熟練地開啟電腦，進入曾經工作的區域。
“你這是？”
“有始有終，參加造神計劃本就是意外，如今活下來，也得跟我這些衣食父母們告個別。全靠他們，我才能活到現在。”一邊打字、一邊回著裴青璇。
“清晨小哥參加造神計劃失敗，臨走前託我給各位回信。暫存的工資不要了，留予各位，聊表歉意！”一條訊息被凌雲推送至各個客戶聊天框。
“唉？怎麼這樣啊？”
“唉，好好的小夥子，身體又不好，去參加那玩意幹什麼？”
“一路好走，小哥！”
很快，凌雲就收到了許多的回信，大致內容都是對他逝去的惋惜，這讓他心頭一暖。
“呵，看不出來，我的人緣還算可以哈。”指著聊天框的對話，凌雲轉過頭看向裴青璇，爽朗地笑了。
“自助者天助之。”聲音還是那麼清洌，但眼神中多了一絲心疼之色。
“天助？或許吧。”凌雲搖搖頭，對於裴青璇的話不予置否。
“走吧。”凌雲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那張全家福之外，房間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留念的了。
“這間屋子可以為你封存下來，連同這棟大廈都可以。”
“不必，有了神管局的饋贈，我已經可以過得很好。這裡的房租很便宜，大可不必佔據他們本就難以為繼的生活。”凌雲轉過頭，拒絕了裴青璇的建議。
這裡在他看來，本就是底層人們難得的避風港。與其留著房間吃灰，不如用來幫助下一個“他”。
“好，我會讓人安排的。”裴青璇眼中的欣賞之色更盛，微微點頭後跟著凌雲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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