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收了盾牌,一隻手接住了孫壽,使了個巧勁緩衝,保住了孫壽的小命。
蒙蹠心裡彆扭無比,對許源大吼:“你這般借刀殺人不是好漢行徑!”
許源“哈哈”一笑,回了一聲:“好!”
便將孫壽丟開了。
孫壽也是死裡逃生,一身冷汗溼透了衣衫。
若是許源不鬆手,和蒙蹠一拉扯——自己恐怕就要真身體驗一下“五馬分屍”這種古老卻著名的遊戲!
他已經膽氣盡喪,許源一鬆手,他便連滾帶爬的竄到了幾丈外,再也不敢靠近。
蒙蹠見許源鬆開了孫壽,大喜!重又舉起盾牌,身上戰甲中的連射弩機做好了準備。
卻見許源一步踏上來,就要搶進他的中路。
然後一隻手臂高高舉起,手掌宛如長刀,當頭劈了下來。
蒙蹠大怒:“這廝狂妄至極!”
竟然用血肉身軀來對抗我的重盾?
蒙蹠虎嘯一聲,聚集了全身力量,將盾牌朝前推去。
蒙蹠很有信心,便是身前有一隻狂奔的瘋牛,也要被自己這一撞,而骨斷筋折!
但許源以手為刀,這一招《鬥將法》中的“力劈華山”,啪的一聲斬在了盾牌上。
盾牌咔嚓一聲粉碎!
蒙蹠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撞來。
盾牌粉碎的同時,他舉著盾牌的手臂也跟著折斷!
他在盾牌向四周飛射的碎片中,看到了那隻手!
那隻手的速度不減,繼續朝自己而來。
啪的一聲又斬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這一套特殊的戰甲胸口上,有一塊明亮的護心鏡。
這護心鏡的防禦力毫不遜色於重盾。
可是在手刀下,也是脆弱的好像一片琉璃瓦,咔嚓一聲又碎了!
手刀仍舊再向前,最終斬在了蒙蹠的胸口上。
蒙蹠的身軀強悍,銅牆鐵壁,也不弱於巨盾。
但仍舊擋不住連破了重盾、護心鏡的那隻手。
砰——
蒙蹠龐大的身軀,被劈飛出去,在空中便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卻是被鋼鐵罩面擋住,全都糊在了自己臉上。
他飛出去三丈遠,沉重的摔在地上。
胸口已經塌陷了,躺在上一動也不能動。
蒙蹠是六流武修,但許源相當於四流武修。
武修之間的高水準對低水準,那才是純粹的碾壓!
只是一瞬間,四人就只剩下了閭丘巖。
閭丘巖的陰兵速度很快,他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跟許源接戰的。
沒想到自己的陰兵還沒到,三個夥伴就全敗了!
閭丘岩心裡一突突,頓時沒了信心。
他身外的陰霧已經擴散到了十丈廣闊,邊緣已經到了許源面前。
陰霧中,幾隻淒厲大鬼伸出頭來,探出爪來——閭丘巖連退了幾步,準備強行壓制陰兵,將它們都收回來。
可是許源隨手丟出了一隻“手帕”。
這手帕落下,便是鬼氣森森!
將閭丘巖和他的陰霧全部籠罩進去。
閭丘巖想要逃走,卻發現四周茫茫一片,黑暗昏沉,分不出東西南北,上下高低。
想要跑卻不知該往哪裡去。
茫然地奔走片刻,卻是覺得腦中越來越昏沉,神智漸漸被迷壞。
手帕將閭丘巖的陰霧,和陰霧中的陰兵一口吞了。
這匠物的水準極高,閭丘巖的這些陰兵,看上去“千軍萬馬、聲勢驚人”,但實際上閭丘巖也只是六流。
這些陰兵都不夠手帕塞牙縫的。
手帕中的三首大鬼,已經許久沒有開利市了,當真是飢渴難耐,從陰氣中鑽了出來,三顆猙獰的鬼首出現在閭丘巖的頭頂上,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吃了這廝。
閭丘巖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他是神修,沒少幹這種用陰兵裝鬼嚇唬人的事情。
今天親身體會了一下——果真好可怕!
那三顆可怕的鬼首,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落下,閭丘巖真的覺得,自己這輩子到此為止了。
許源勒住了三首大鬼,將手帕一收。
許源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閭丘巖身上的陰氣已經無比稀薄了。
他跟孫壽打賭五萬兩。
因此想要爭先拿下許源。
一出手便是全力。
這陰霧中已經是他全部的陰兵了。
全被手帕給吞噬了。
閭丘巖這人基本上也就廢了。
想要重新養起來一批鬼兵……至少在交趾他是做不到的。
手帕一收,閭丘巖感覺到整個世界重新變得清晰光明。
他是神修,註定了一生和陰暗相伴。
但他這輩子從未感受到,原來光明是如此的美好!
閭丘巖身上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囂張,飛快的躥回了曹先生身邊。
在整個隊伍中,他認為曹先生的實力是最強的。
他現在無比渴望有人能夠保護自己。
所以他躲到了曹先生身後。
但是曹先生眉頭一皺,嗅到了一絲騷臭。
回頭一看,便嫌棄的挪開了幾步。
可是閭丘巖緊跟不捨!
而且在曹先生身後貼的很近,一副恨不得掛在曹先生身上的架勢。
曹先生:……
四周鴉雀無聲。
便連殿下的那三百甲士,也是一片寂靜。
從殿下發話,徐博四人出手,閭丘巖囂張狂妄的和孫壽打賭,到現在其實不過三五個呼吸的時間。
許源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殺敗了一人。
徐博四人在北都中,都是名聲赫赫的年輕“天驕”。
而許源收拾他們顯得信手拈來,餘力很大。
徐博四人不但輸了,而且真的被打的道心崩潰。
你看看這四個,徐博還抱著頭縮在地上,孫壽滿身冷汗面如土色,躲得許源老遠,甚至不敢再看許源一眼。
蒙蹠躺在地上,到現在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生死不知。
四人中最狂妄的閭丘巖……尿褲子了。
躲在曹先生身後不敢出來。
良久,馬車內響起了一聲低嘆。
殿下卻沒有說話。
殿下又在自怨自艾:怎麼喜歡我的都是這種貨色!
跟槿兮那邊完全沒得比啊!
殿下多少聽說了一些槿兮在交趾的訊息,自然而然的就認定了:這個許源,也是槿兮的仰慕者。
要問她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也不需要證據。
因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
只要有一名出色的男子,出現在槿兮身邊,跟她接觸一段時間,就會拜倒在她的腳下。
沒有一次例外。
殿下當然也覺得,這次不會是例外。
徐博四人脆敗,被打的道心崩碎,殿下也極受衝擊。
北都中,無有此等人中龍鳳!
而殿下心中更是氣悶!
大家都是皇明頂尖的貴女,憑什麼槿兮總得到最好的?
本宮比她差在哪兒了?!
殿下忽然妙目一轉,透過珠簾再次看向了馬車外,那偉岸的年輕男子身影,少女心湖中,漣漪如桃花般泛起……
便是在槿兮的那些追求者中,眼前之人也是最出色!
只是身世差了不少。
但是本宮有皇明這天下,最好的身世!
珠聯璧合!
他是祛穢司的掌律,想要更進一步,必須得有貴人扶持。
本宮可以當他的貴人。
槿兮那小丫頭,慣來對追求者不假辭色。
本宮只要給他一些甜頭……嗯嗯嗯!
搶槿兮的東西,殿下非常有興趣。
“許源……”馬車中,打定了主意的公主殿下開口了。
許源一愣。
殿下的聲音中,沒有憤怒、責備,反而有些酥軟。
許源下意識的感覺不對頭。
“上前來。”殿下又說道。
許源硬著頭皮到了馬車旁。
曹先生緊守著馬車,護衛殿下。
閭丘巖緊跟著曹先生希望得到保護。
殿下的馬車乃是水準極高的匠物,外界的一切“紛擾”,比如那些不好的氣味,根本不會飄進去。
但許源聞到了。
許源忍不住皺眉。
馬車內的殿下注意到了,這反倒更是激起了殿下的好勝心:什麼意思?讓你靠近些你還不滿?
你是在嫌棄本宮?
“殿下。”許源開口道:“我家大福絕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便是真的冒犯了殿下,其中必定也有什麼誤會……”
可是殿下對許源的解釋不感興趣。
殿下現在關注的重點,早就從鵝轉移到了人身上。
“本宮餓了,你去獵些野味來,就算是你向本宮道歉了。”
許源茫然抬頭,迷惑的看著珠簾後的那道身影:就只要幾隻獵物?
就這麼算了?
馬車內,殿下嗔怪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怎麼,你還不願意,一定要本宮奏明陛下,治你個大不敬的罪名?”
許源連忙搖頭:“願意,下官這就去為殿下狩獵。”
祛穢司那邊,混在校尉中,跟著一起出來的劉虎,聽說“野味”的時候,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了。
軍寨高牆上,徐妙之臉色鐵青!
堂堂天皇貴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許源撒嬌?!
殿下,民女有一言勸諫:請殿下自重!
徐妙之的手按在一旁大福的頭上,無意識的揉了揉,心中冒出一個主意:要不要……連朱抗睿?
雖然可能是引狼入室,但我一個人,怕真的頂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