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沖虛觀,就見大門前香菱正和袁靜風論道。
香菱頭上帶著布花,揹著碎花的小包袱鼓鼓囊囊的,可見為詩社重啟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遠遠就聽到二人在互相教導,袁靜風說什麼雲在青天,水往下流的深刻道理,而香菱也不遑多讓,說什麼稻苗要在地裡,飯要在碗裡之類的話。
“小騸匠!”香菱見了孟淵出來,也沒心思跟袁靜風辯道了,就使勁兒的招手。
袁靜風嘿嘿笑著上前,“聽香道友說孟兄要去山中論詩,特取來兩個井水鎮過的香瓜,願助孟兄詩興。”
他當真摸出兩個香瓜,孟淵只能接過。
“小騸匠,胡社友去不了,咱倆去吧!”香菱跳到孟淵肩上,她揹著的小包袱裡當即叮咚亂響,可見著實有不少好東西。
一道出了山門,孟淵騎上小紅馬,香菱擠在孟淵衣襟中,倆人一道向西行。
昔日牧莊早已被大火燒盡,如今已被開墾成了良田,種上了糧食。
孟淵和香菱看著昔日牧莊已換了天地,兩人駐足良久。都不做聲。
一直到入了山中,香菱又是個沒什麼記性的,見了昔日路途,她的話就多了起來,一會兒說這棵樹長大了,一會兒說那兒的鳥窩不見了。
倆人很快就見到一處光禿禿的山頭,正是大頭山。
“獨孤同學!”香菱站在孟淵頭上,遠遠就瞧見獨孤亢正在跟一個大黑狗說話。
那大黑狗正是當初投奔香菱和豬大嬸的黑母狗,如今已經帶著娃,正聽獨孤亢教導呢。
解開屏坐在老鱉坑池塘旁,頭上的頭髮愈發長了。
“孟施主面有紅光,身周帶風,有不凡之氣。”解開屏趺坐,打量著孟淵,皺眉道:“孟兄遇了什麼大好事?可是熒施主回來了?你與明月施主才罷,又跟人家的姐姐……”
解開屏十分不屑,獨孤亢也面有嫌棄。
香菱才不管三人說嘴,她當即奔到大黑狗跟前,與大黑狗說起話來。
那大黑狗見了香菱,汪汪幾聲,便聽遠處有隆隆之聲,跑來了許多小黑豬。
香菱一一問了姓名,這才解開小包袱,摸出一把松子糖。
“你們都是豬大嬸的孩子,也是我的侄輩,但歸根結底,我是你們的老師呀!”香菱站在池塘邊的圓石上,摸著一塊松子糖,“來,老師叫到誰吃誰就吃啊,沒叫到名字的學生不要動。”
她伸出松子糖,“豆子。”
一隻小豬崽上前,把松子糖吃到口中。
“好豬豬。”香菱誇讚一聲,又摸一個松子糖,“彪子。”
又有一個小黑豬上前。
“好豬豬。”香菱很是滿意,又喊下一個,“鐵蛋,誒呀,好豬豬。”
正挨個分發呢,有個小豬崽硬是擠上前,非要先吃糖。
香菱沒法子,只能給那插隊的小豬崽一顆糖,道:“菜花,壞豬豬!”
分發完了松子糖,香菱又取出一把銅錢,挨個分發,當真是把老鱉坑詩會的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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