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嫻輕咳一聲,“我還想再坐一會兒,能不能讓那位姑娘去一趟秦府,將我的丫鬟喊來?”
江茉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茫然的鳶尾,斟酌道:“當然可以。”
江茉將鳶尾召來。
秦靜嫻仔細講清楚秦府地址,才讓她去了。
“江老闆可在?”
店門口突然傳來喊聲。
江茉側頭看了眼,示意秦靜嫻稍等,起身去看。
一身管家模樣的人站在桃源居門口,旁邊小廝手中捧著木盒子。
“我就是,二位是?”
“江老闆,在下是盛府管事,先前府中大少爺吃了些小酒,有些醉了,打擾到江老闆,實在是過意不去,這些是我們老爺讓送來賠罪的,還請笑納。”
小廝上前,開啟盒子,裡面擺著十錠銀元寶。
江茉瞥了眼,見好就收,露出一個笑容。
“好說好說,這次便算了,希望貴府看顧好人,往後不要來桃源居,吃了酒便直接回家吧。”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江茉抱著盒子回頭,發現秦靜嫻正站在不遠處看她,眼中流動著奇異色彩。
“江老闆,方才那人自稱是盛府管事?”
“是。”江茉隨口應道。
“他怎麼會來?”
“他家大少來飯館兒鬧事,踢飛的桌子差點把府衙的大人給砸了,就被綁走了,來送賠禮的。”江茉言簡意賅。
秦靜嫻還沒思索出什麼,鳶尾帶著她的丫鬟來了。
“小姐。”
秦靜嫻回神,問道:“帶錢袋了嗎?”
丫鬟連忙掏出錢袋,“在這兒。”
秦靜嫻將圓鼓鼓的錢袋解開,倒出一把銀豆,也沒數幾顆,都給了鳶尾。
“江老闆,這是飯錢。”
江茉笑眯眯地望她,“二位慢走,下次再來。”
-
府衙。
盛飛鴻再次來到沈正澤書房,請示拜見。
韓悠抱著一個布袋,慢悠悠掏出小麻花吃。
“盛大人,沈大人正在看卷宗,您也來好幾次了,還是改日再來吧。”
盛飛鴻聽到這話就來氣。
他兒子還在大牢裡關著,他怎麼可能改日再來?
不過就是調戲了個姑娘,剛好碰上沈大人而已,怎麼就給抓起來了呢,那姑娘和沈大人又沒關係。
想到這,盛飛鴻罕見遲疑起來。
“韓悠。”
韓悠咬麻花的動作頓了頓,掀起眼皮,“咩?”
“你實話告訴我,那個飯館兒的老闆,和沈大人真的沒關係嗎?”
韓悠:“?”
“當然沒有,沈大人只是剛好去吃飯而已。”
他認識江老闆的時間,可是比沈大人還要早呢。
盛飛鴻語氣猶豫,“可是我看沈大人似乎對此事十分介意?”
韓悠要笑不笑地看著他。
礙於對方官職比他大,他把嘴邊的髒話嚥下去了。
換他他也介意,髒了江老闆的地方,萬一影響到下次吃飯的胃口怎麼辦。
盛飛鴻捨不得兒子在大牢裡受苦,心思一轉,眼前一亮。
“有了!我聽說那桃源居的老闆是個女子,還未出嫁,既然是永豐自己闖下的禍事,不如就讓他自己承擔這份責任。”
韓悠:“?”
他怎麼越聽越不對味兒呢。
果然,盛飛鴻語出驚人。
“我回府找個媒婆,讓媒婆去提親,將那位老闆納入府中,給永豐做側室,如此一來,沈大人便不會介意了吧?”
韓悠目瞪口呆。
“不行!”他直接反駁。
盛飛鴻一頓,“為何?”
韓悠闇道就你那草包兒子,怎麼能配得上江老闆?
還不快快有多遠滾多遠?
他忍著氣,“你要給兒子納妾,也得問人家姑娘的意思,怎麼隨便決定呢?”
盛飛鴻態度隨意,掃了掃寬大的袖袍。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兒嗎?”
他們盛府納妾,還沒人敢不同意的。
盛飛鴻越想越覺得可以。
沈大人對此發怒,不就是因為永豐調戲人家姑娘,蔑視王法?
如果姑娘成了自家人,自然不存在調戲這一回事了。
“就這麼決定了,我去去就來,沈大人若看完了卷宗,你記得派人告訴我。”盛飛鴻交代道。
韓悠:“???”
他看著盛飛鴻離開的背影,手裡麻花都不香了,趕緊塞了塞,敲門進屋。
“大人,不好了。”
沈正澤握著狼毫的手頓在半空,墨汁在宣紙上洇開小塊陰影。
他抬眼時眸光冷得像臘月冰河,\"你說盛飛鴻要讓江茉給盛永豐做側室?\"
韓悠把麻花布袋往桌上一磕,碎屑濺在卷宗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