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你們那什麼何掌櫃過來吧!”
南越王好像完全沒有聽出阿蘿的言外之意,看似隨意地介面出聲,然後便轉身去打量那些櫃架上的藥材了。
見狀阿蘿又開始胡思亂想,而在一轉頭之間,便看到那個小跟班似笑非笑的神色,讓得她不由跺了跺腳。
“哼,等我請何掌櫃過來,到時候看你們如何應對?”
阿蘿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現在她愈發覺得這二人清單上的藥材是子虛烏有,等何掌櫃過來就一定能將其拆穿。
這一下阿蘿都不想再拿著那清單了,在將清單遞迴給秦陽之後,便是大踏步朝著內裡走去。
這慈安堂佔地面積極大,一眼都望不到頭,甚至分為好幾個區域,轉眼之間阿蘿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唉,如果在這慈安堂找不到這些藥材的話,那就只能去找那位華家家主問問了!”
秦陽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討厭的身影,正是那位華家家主華歧。
一個曾經在武陵山古城之中,跟著孔文仲想要對他殺人滅口的貨色。
不過這一次前來江都市,秦陽自然也是來說服華家加入大夏鎮夜司的。
如果華歧和醫術世家能像武侯世家那樣上道,從此洗心革面,真心加入大夏鎮夜司,秦陽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不過在此之前,先找到南越王所需的諸多藥材,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這種事情上,秦陽自然還是要守一些規矩的,不可能一上來就殺人越貨,那豈不是跟孔文仲那些卑鄙小人一樣了?
…………
慈安堂,內堂!
一個穿著長袍,面相極為精明的中年人,正在陪著一位精氣十足,一看就是龍精虎猛的男人喝茶,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何掌櫃,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男人抿了一口香氣撲鼻的名貴茶水,然後似笑非笑地盯著慈安堂的掌櫃何正堂,似乎並不擔心自己會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東爺,這個……”
何掌櫃雖是慈安堂總店的掌櫃,但對於面前這個男人,卻似乎有著十足的忌憚,這個時候的他,有些欲言又止。
事實上眼前這位東爺名叫華濟東,是一位華家旁支,但雖說是華家旁支,卻也是一個真正的古武者,實力已經達到了衝境大圓滿。
由於華濟東表現出來的修煉天賦,在幾年前被華家家主華歧看重,著手開始重點培養。
以華濟東的年紀,未來鐵定是一個板上釘釘的鬥境高手,這勢必會讓華家的整體實力再進一步。
如今的天地靈氣,想要出一個玄境高手是難之又難,所以古武界各家各派,正常的追求都已經降到了鬥境。
從一個旁支末系脫穎而出的華濟東,如今修為突飛猛進,又得到了家主的青睞,已然有些飄飄然起來。
曾經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某些東西,也因為實力越來越強,權力越來越大而悄然滋生。
自從在慈安堂看到阿蘿之後,華濟東就對其念念不忘,無數個夜晚翻來覆去,只想自己身旁躺著的就是阿蘿姑娘。
只可惜華濟東明裡暗裡的幾次示意,阿蘿似乎都視而不見,這已經表明了阿蘿的一種態度。
別看華濟東表面上道貌岸然,事實上心胸狹隘,這些年青雲直上後,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弄到手。
好色是潛藏在華濟東骨子裡的慾念,俗話說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就比如這段時間在華濟東心裡的阿蘿。
既然從阿蘿本人那裡得不到回應,那華濟東就選擇了迂迴戰術,企圖從阿蘿的頂頭上司,也就是慈安堂的掌櫃這裡用一些手段。
畢竟外邊的世界還是法治社會,華濟東固然是一個古武者,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強搶民女,那是會招來大夏鎮夜司鎮壓的。
更何況華濟東知道自清玄宗繼位大典結束之後,華家已經算是大夏鎮夜司的眼中釘,江都市的鎮夜司小隊,一直都在盯著他們呢。
家主華歧曾鄭重強調過,這段時間門人弟子一定要低調行事,切不可被大夏夜司抓住把柄,給華家引來殺身之禍。
在這樣的情況下,華濟東無論多想將阿蘿擄到自己的床上,他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要不然必然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作為華家族人,華濟東對藥性這一塊的造詣還是相當之高的,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用點藥,就一定能將阿蘿手到擒來。
但阿蘿畢竟是慈安堂的店員,一旦阿蘿失蹤,這個掌櫃何正堂肯定是要尋找的,到時候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再上報華家高層就不好了。
所以華濟東這一次主動找上何正堂,就是想讓這位慈安堂掌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想要將何正堂拉到自己這一條船上。
只要這位慈安堂掌櫃不上報,那華家就不會得到訊息,所有的一切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想必這樣的事情,華濟東以前已經做過很多次了,而每一次他都會得手,這也算是助長了他的氣焰。
慈安堂掌櫃何正堂雖然做生意了得,但終究是一個普通人,在面對華濟東這個古武者的時候,還是有幾分發怵的。
不過何正堂是一個極為精明的生意人,這次又是華濟東主動找上門來,若是不能將利益最大化,都對不起他這多年的生意經。
“何掌櫃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只要我能辦到,就一定不會推辭!”
華濟東知道籠絡人心的手段,絕對不是一味地打壓,他更知道這何正堂雖是普通人,卻很得一位華家高層看重。
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誠意,為了得到阿蘿,華濟東覺得自己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東爺,阿蘿她畢竟是我慈安堂的老店員,若非心甘情願的話……”
哪知道何正堂卻有些不太上道,在這個時候臉色為難地說出幾句話來,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卻也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看起來這個何掌櫃確實是在為阿蘿著想,只是他這樣的表現,當即引來華濟東的一臉冷笑,心想這傢伙還真是能裝啊。
都他喵的是灰太狼,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喜羊羊?
只是華濟東現在還有求於何正堂,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更不會跟這老狐狸撕臉皮。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何正堂之所以看起來這般大義凜然,只是想要跟自己談條件罷了。
華濟東沒有拖泥帶水,見是他將手伸進衣服口袋裡,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是多了一個散發著玉光的藥瓶。
“三枚我親手煉製的延年丹,應該夠了吧?”
緊接著從華濟東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何正堂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許多,目光死死盯著那個藥瓶,久久不願離開。
說實話,何正堂雖說是慈安堂的掌櫃,他自己也能配製藥劑揉搓藥丸,但這些比起真正的丹藥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慈安堂背後的大東家正是華家,而作為慈安堂總店的掌櫃,何正堂對古武者的瞭解,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華家乃是醫術世家傳承,兩千多年前的那位華家先祖,更是被世人稱為神醫,醫術無雙,濟世活人無數。
只可惜傳到華歧這一代,華家的家風卻有些變了。
他們再不以濟世救人為本,反而是跟著孔文仲這樣的卑鄙小人仗勢欺人,差點將華家陷入無底深淵。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別看華歧這些華家高層在人前道貌岸然,但私底下做了不少的齷齪事。
華濟東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或許看慣了華家高層的所作所為之後,他並不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有什麼錯。
強者就應該有屬於強者的特權,要不是大夏鎮夜司管著,他們這些古武者做得還要肆無忌憚。
現在嘛,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家主他們懷疑是自己做的,恐怕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阿蘿只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普通女孩子而已,哪有華濟東這個華家的未來強者重要?說回眼前這瓶延年丹,確實是由華濟東這個衝境大圓滿的古武者親手煉製,對普通人的效果定然極為驚人。
何正堂固然是慈安堂總店的掌櫃,但他也從來沒有嚐到過真正古武者煉製的丹藥,僅僅是看一眼,就讓他心頭火熱無比。
“成交!”
幾乎是一個瞬間,何正堂就伸出手來將那個藥瓶抄在了手裡。
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華濟東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這對何正堂來說珍貴無比的延年丹,對於衝境大圓滿,兼且是華家傳人的華濟東來說,不過是花費一些藥材和時間而已。
這就是普通人跟古武者的區別,在普通人眼中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古武者手裡卻是應有盡有。
“果然是品質極高的延年丹!”
精明的何正堂,第一時間就開啟藥瓶聞了一下,當他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氣息之時,身形都不由狠狠一震。
對此華濟東也沒有多說什麼,或許他覺得只有這樣的精明人,才能將慈安堂做大做強,才能給華家不斷斂得大財。
“東爺,你想讓我做什麼?”
小心翼翼收好藥瓶之後,何正堂已經不再多說廢話,其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狠光,直接就問了出來。
這說明何正堂在生意上是一個精明人,事實上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連自己的店員也能出賣。
或許在何正堂心中,還會認為阿蘿被這位東爺看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力見呢?但正是阿蘿對華濟東的幾次拒絕,卻給了何正堂一個得到延年丹的機會,這對何正堂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只是一個店員而已,若是能因此討好這位華家真正的後起之秀,何正堂覺得這筆生意,自己收穫的並不僅僅是三枚延年丹這麼簡單。
在何正堂話落之後,華濟東再次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兜裡,然後就又取出一個玉瓶。
“此液名為消魂水,無色無味,只需要往茶水飯菜裡滴上一滴,任你是貞節烈婦,也必然變成淫娃蕩婦!”
華濟東的眼眸之中,噙著一抹淫褻之光,而聽得他這幾句話,何正堂已是吃吃地笑了起來,伸手接過了那個玉瓶。
以何正堂的精明,又如何不知道華濟東那些齷齪的打算,這是正道得不到回應,想要下藥用強了。
不過何正堂原本就不是什麼好鳥,這個時候甚至有些好奇地接過對方手中的藥瓶,打量起瓶中的藥液來。
“東爺,若是可以的話,能否將配製這銷魂水的藥方給我一份?”
片刻之後,何正堂便是抬起頭來,看得出他對這銷魂水非常感興趣。
又或者說何正堂心中也有求而不得的女人,若是自己能拿到銷魂水的藥方,以後能源源不斷配製銷魂水的話,還怕有女人不聽自己的話嗎?“方子你就不要想了,那不現實!”
然而華濟東卻是搖了搖頭,在何正堂心生失望的時候,又說道:“不過只要你替我辦好了這件事,這瓶銷魂水就送你了!”
“哈哈,那我就先多謝東爺了!”
雖說這是個不太滿意的答案,但何正堂還是大笑出聲。
一場足以改變某個女孩子命運的骯髒交易,就在這笑聲中達成了。
“咦?”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喝了口茶的華濟東忽然將目光轉到大門口,似乎是感應到了一些什麼,下一刻臉上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緊接著從華濟東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何正堂瞬間就知道來人是誰了,讓得他快速收起了手中的銷魂水,裝出一副正派的樣子來。
一道蘊含古風的曼妙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卻沒有直接走進來,而是在門口盈盈行了一禮,看向了屋內的兩人。
“何掌櫃!”
站在門口的正是阿蘿,她對何掌櫃有一種極強的敬畏之心,又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尊敬。
畢竟以前沒有利益的時候,何正堂對這個勤奮好學,儀態長相都是上等之姿的店員,還是相當看重的,算是慈安堂重點培養的物件。
只不過當阿蘿看到屋裡還坐著另外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時,眉頭便是微微蹙了蹙,總覺得那人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
這段時間華濟東已經不是一次出現在阿蘿的面前了,明裡暗裡都表達了自己的傾慕之意。
只是阿蘿對華濟東的示好總有一種微妙的直覺,這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想把自己弄上床而已,並沒有太多的真心實意。
阿蘿從小受到的教育,還是比較傳統的,這也是她畢業之後找了這樣一份工作的原因。
若不能跟自己廝守終生,她就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交付自己的感情,包括身體。
但阿蘿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自稱華濟東的男人,竟然跟自家老闆好像關係不淺,如今都坐在一起喝茶了,這讓她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若是何掌櫃也出面勸說自己答應那人,自己要是再拒絕的話,會不會得罪自家老闆呢?不過很快阿蘿就定了定神,心想這已經是現代社會,只要自己不願意的話,對方就不能強迫,哪怕讓老闆來說合也不行。
“是阿蘿啊,進來吧!”
何正堂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在看了一眼旁邊的華濟東之後,便是朝著阿蘿招了招手,口氣顯得頗為溫柔,一如既往。
如果說之前的阿蘿,只是慈安堂或者說他何正堂的一個店員的話,那現在的阿蘿,可就是何掌櫃的一棵搖錢樹啊。
這華濟東還沒有得手呢,就送出了三枚延年丹,這可是何正堂夢寐以求的丹藥,他覺得自己還有更多的利益可挖。
所以此刻何正堂看待阿蘿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他心想阿蘿若真的傍上了華濟東,應該不會忘記自己的栽培吧?
“阿蘿,有什麼事嗎?”
這個時候何正堂自然不會把某些心思表現出來,而是公事公辦地問聲出口。
他倒是知道阿蘿在工作上盡心盡責,此刻主動找到這裡來,應該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至於他們二人剛才商量的那些事情,並不急於一時,總不能大白天的就在這裡下藥吧?
更何況現在他們也沒有理由讓阿蘿喝茶,真要這樣做了,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華濟東之所以找上何正堂,正是因為阿蘿不會對何正堂這個頂頭上司設防,由何正堂來下藥,必然會事半功倍。
所以這個時候華濟東並沒有說話,表現出一副超然物外的風度,或許他覺得這樣更能讓阿蘿對自己生出仰慕之心。
“何掌櫃,是這樣的,前堂來了兩位客人,給了我一份清單,上邊有幾味藥材,我有點拿不準!”
阿蘿沒有拖泥帶水,將自己過來這裡的原因說了一遍,只不過何正堂抬眼看去,並沒有看到阿蘿所說的那份清單。
“清單上其中一味藥材,叫做龍鬚金,我都沒有聽說過這東西!”
阿蘿知道何掌櫃的疑惑,所以第一時間就說出了清單上的第一味藥材,事實上在今日之前,她確實沒有聽說過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