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碼頭換城南地塊？”
聽到科林所說的話，雷老大攥著雪茄的手背暴起青筋。
“沒有搞錯吧？那幫吸血鬼知不知道光三號碼頭去年吞吐量就值這個數？”
他比畫的數字，震得菸灰缸叮噹響。
要不是這一次是洛風所說，他估計脾氣都要壓不住了。
而且，雷老大好不容易才獲得的這個碼頭，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紅爺手下的產業之一。
科林將平板電腦推過去，並不意外對方的表現。
“但新能源電站的政府補貼，是這個數的三倍。”
雷老大盯著螢幕上收益預測圖，突然咧嘴笑了。
“還是你們懂。”
“告訴洛先生，我也要再加個條件，憑什麼他們能加，我就不能加？”
他冷笑一聲，“舊港區改造專案，得用我的人。”
科林挑眉道：“雷老大這是打算趁機擴軍？”
雷老大把雪茄按在菸灰缸裡碾了碾，火星濺起又熄滅道：“洛先生給的甜頭夠大，我總不能讓手底下的兄弟喝西北風。舊港區改造那塊肥肉，誰啃不是啃？”
別看他大大咧咧的，還是有一點頭腦。
“那幫西裝革履的傢伙不是愛算賬嗎？讓他們算算，用我的工程隊能省多少打點費。”
科林在備忘錄裡敲下一行字道：“我會原話帶給洛先生。”
“順便替我帶句話。”
雷老大忽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港口方向，“等電站建起來，讓李正勳他們好好看看，誰才是歐城碼頭真正的話事人。”
“知道了。”
科林轉身離開了。
和這個人，他沒有過多的話可以說。
若非是因為洛風，他早就已經離開了。
三小時後，度假村草坪。
洛風聽完科林的轉述，正把風箏線遞給跑過來的小不點，聞言笑了。
“雷老大倒是學聰明瞭。”
白凝冰遞過一瓶水，問道：“答應他？”
“為什麼不答應？”
洛風擰開瓶蓋遞給她，“舊港區的工人大多是紅爺舊部，雷老大鎮得住場子。”
“李正勳他們要是敢在工程隊裡摻沙子，正好讓雷老大清理門戶。”
遠處的風箏卡在梧桐樹梢，孩子們正疊著羅漢去夠，那樣子多少有一點滑稽。
白凝冰看著洛風幫孩子們扶穩搖晃的人梯，忽然道：“你早就料到雷老大要提條件？”
“他要是不提，我才要擔心。”
洛風笑了一下，“碼頭換地塊是明面上的賬，舊港區才是暗裡的本金。”
“而李正勳想拿碼頭當籌碼，就得接受雷老大在地盤上插旗，這才是等價交換。”
話音剛落，科林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聽了兩句，臉色微變道：“洛先生，李正勳那邊回話了，說舊港區改造可以用雷老大的人，但要求派駐監理。”
“監理？”
洛風嗤笑一聲，“他們是想安插眼線吧。”
白凝冰接過話，“讓雷老大給監理辦公室裝個隔音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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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風挑眉看她，女人眼底閃著狡黠。
“既然是監理，總得讓他們專心看圖紙，別被工地上的噪音擾了思路。”
科林低頭憋笑，在手機備忘錄裡記下。
“還有，他們說三天後籤協議，地點定在紅玫瑰餐廳。”
“紅玫瑰？”
雷老大的聲音從科林開著的擴音裡鑽出來，帶著點咬牙切齒，“那地方以前是紅爺的地盤，這幫孫子故意的！”
洛風望向天邊漸沉的晚霞，慢悠悠道：“告訴他們，準時到。”
掛了電話，白凝冰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紅玫瑰餐廳後廚有密道，是早年走私客挖的。”
洛風一怔，隨即笑了，“你連這個都知道？”
“幫你查紅爺底細時看到的。”白凝冰抿唇一笑，頗有深意。
洛風看著她，發現她仰頭看他，睫毛在暮色裡投下淺淺的影，美得如一幅畫。
而他，伸出手，輕而易舉就可以常碰到這幅畫，唾手可得的滋味，真是太美好了。
“我總覺得，李正勳他們不會安安分分籤協議。”白凝冰挽著洛風的胳膊，低聲道。
這時，孩子們的笑聲順著晚風飄過來。
洛風不禁握緊她的手。
“那就讓他們看看唄，紅玫瑰真正的主人，還沒有正是登場，我等著在臺下看這場好戲。”
事實上，白凝冰的擔心是多餘的。
紅玫瑰餐廳的協議簽訂得異常順利。
這一次，就像洛風所說的那樣，每個人都各懷鬼胎，是幾斤也是相互猜忌，相互掣肘。
自以為是自己沒有吃虧，實際上已經吃虧很多了。
李正勳三人看著雷老大帶來的工程隊名單，眼神閃爍，卻終究沒再提額外要求。
洛風坐在主位，輕輕敲擊著桌面，看著三方在檔案上簽字，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樣才好，我也比較喜歡大家和和睦睦的，不要有什麼爭吵。”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點點頭。
至於他們背後到底是怎麼想的，洛風一點都不關心。
儀式結束後，李正勳舉杯道：“洛先生，合作愉快。”
洛風與他碰了碰杯，“合作愉快。”
走出餐廳時，雷老大忍不住道：“他們今天怎麼這麼安分？”
洛風看了一眼餐廳的後門，那裡正是白凝冰說的密道入口方向，淡淡道：“因為他們知道，動歪心思沒好處。”
雷老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接下來……”
“按計劃推進。”
洛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電站和舊港區的專案，你多上點心。”
“放心吧洛先生！”雷老大胸脯拍得震天響。
看著雷老大離去的背影，洛風對陳組長道：“通知科林，新能源專案的首批樣品，可以開始測試了。”
“是。”
接下來的日子，歐城漸漸恢復了平靜。
新能源專案穩步推進，首批樣品測試成功的訊息傳來時，洛風正在度假村的草坪上陪孩子們踢足球。
白凝冰拿著平板走過來，笑著道：“成功了。”
洛風接過平板，看著上面的資料，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辛苦科林了。”
“他說想請你吃個飯，慶祝一下。”
“好啊。”洛風點頭，“就今晚吧，讓他把專案組的核心成員都帶上。”
這一次的專案，也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
“科林也是這麼說的，他讓我先別告訴你，然後聽聽你會怎麼說。”白凝冰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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