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這些一併交給靈初，而穆安則撿起腳邊的那一顆，雙手呈上。
“師尊，你的絕育丹。”
沈流羽周遭的空氣彷彿驟然凝固，氣壓驟降，但是與以往那冷冽的氣息不同。
這次的寒意是直衝向內的，像是要將他自己給凍死。
沈流羽垂眸看著面前的丹藥一動不動，身體僵直得不行。
靈初見狀急忙替他接過，然後二話不說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跑。
等兩人終於來到安全的地方後，靈初這才摘下覆面的黑布，喘息未定地道
“師尊，周圍沒人，可以拿下來了。”
然而，沈流羽只是毫無感情地說了一句：“我冷。”
見他如此窘迫的樣子，靈初先是一愣，隨即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面對靈初毫不掩飾的嘲笑，沈流羽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更加默默地將自己的面罩往上提了提，幾乎要將整張臉都藏匿於那層薄薄的布料之後。
“師尊，這真不能怪我。”靈初笑道，“我們都穿成這樣了，誰能想到竟還會被認出來。”
她眼珠一轉，忽地又生出一計：“要不我們下次乾脆用個變身術，直接變成另一個人，看他們還怎麼認出來！”
沈流羽：“好。”
靈初頓時有些疑惑，他竟然會這麼好說話。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再費盡腦汁編一大堆理由騙他了。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又愉悅了幾分，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跟著變得輕快起來。
靈初正開心著，驀地，她的目光與沈流羽的視線不期而遇。
在那一刻，兩人的眼神彷彿被無形的絲線緊緊牽引，於半空中交織纏繞，難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在空氣中悄然瀰漫。
不知道為什麼，靈初感覺沈流羽看她的眼神有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周圍靜寂無聲，只有兩人的心跳在不規律的跳動著，氣氛有些曖昧。
靈初的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紅暈，她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慌亂，眼睫微動，聲音中帶著一絲羞澀。
“時辰不早了，弟子……弟子先行告退。”
言罷，她未待沈流羽有所回應，便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匆匆轉身，逃離了這令人心緒不寧的現場。
……
第二天一早，靈初便被一陣陣嘈雜之聲從夢鄉中猛然拽出。
等她下樓一看，眼前一幕令她瞠目結舌。
天門宗眾人竟悉數被倒立懸掛於正廳之中，身上還全是傷痕。
她立即瞭然，看來這是無情宗的人乾的，只為給她報仇雪恨。
那裡人流密集，來往的修士很多，絡繹不絕。
然而，面對天門宗弟子們的呼喊，周遭之人卻彷彿置身事外，無一伸出援手。
他們的反應，和之前天門宗的人欺辱別宗時一樣，有的看熱鬧，有的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當個吃瓜群眾。
但更多的則是完全忽視他們的存在，就連店小二也是這樣，依舊按部就班地招呼著生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清源門的人站在一旁，一位女修士想要上來報仇，卻被身旁的人給攔住。
“他們只是暫時落難，但實力還在。”
“要是你貿然出手，等日後他們定會加倍報復回來。”
女修士心中雖有萬般不願，卻也終究依從了師兄的勸告，強壓下衝動，未曾輕率行事。
她的小臉因憤懣而泛起一抹緋紅，目光如刃，狠狠剜向那幾條搖晃的臘肉一眼後，帶著滿腔的不悅，跺腳離去。
恰在此時，蔣倩眼尖，忽地捕捉到靈初那抹清麗的身影，遂故作驚訝地嚷了起來。
“你們快看，那不是咱們的小師妹嘛！”
其餘幾人聞言，紛紛投去目光，果然見靈初立於不遠處。
“為什麼小師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卻不來救我們呀？”蔣倩的聲音裡滿是委屈與不解，“難道，她真的已經加入了無情宗，看不上我們了嗎？”
陳恆聽著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儘管內心深處早已隱約有了答案，但他仍不甘心地大聲呼喚。
“天門宗的小師妹靈初，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救我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