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故意將最後兩個字加重了幾分,似乎帶有一縷難以名狀的幽怨。
但仔細聽後,就會發現隱藏其中的一種支離破碎、直擊心靈的哀愁。
難道她剛剛和師姐們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
靈初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揪緊,連帶著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見沈流羽這副模樣,一時間心中慌亂如麻,竟是手足無措起來。
“你怎麼了?”
周遭的空氣似乎凝固,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氛圍。
片刻之後,沈流羽的神色倏地恢復了往昔那抹淡然與超脫,彷彿方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為何又要回來?”
靈初有些疑惑,剛剛師姐們說的話他不是都聽見了嗎?為什麼還要問?
“來和你雙……”靈初猛然間反應過來,最後一個字在嘴邊打了個轉,又給硬生生嚥了回去。
“來向你認錯的。”
“你何錯之有?”沈流羽毫無表情的問著,像是沒有思想,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主人讓說什麼,他就說什麼。
“我……”靈初愧疚的低下了頭,“我是隻妖。”
“我知道。”
靈初看著他,疑惑的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流羽淡淡的回答:“從幻天鏡中出來後,我就知道了。”
當時,靈初無意間說過,要和他一起研究治療王正皓的病。
這件事沈流羽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從頭到尾就只有那隻白貓知道,它見過他為弟子們寫的修煉程序。
而上面就記載了他為王正皓治病所研究的方法。
再加上那隻白貓行為詭異,明明很單純清澈的眼睛,卻每次在他要脫衣服的時候,就變得色心難掩。
靈初對此很是驚訝,沒想到他這麼早就知道她是妖,還一直幫她隱瞞。
一陣愧疚感湧上心頭:“我騙了大家……”
沈流羽不以為然:“你只是沒有說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來之前還放走了沐清婉。”
“嗯。”
靈初:“嗯?嗯是什麼意思?”
沈流羽解釋道,“都是妖,你幫助同類也是情有可原。”
靈初有些不敢相信,他沈流羽在整個修真界可是排得上名號的。
這些名門正派不都是很討厭妖的嗎?無論是非黑白,見妖就殺。
但是他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樣。
沈流羽的這番話猶如溫柔的春風拂過靈初的心田,感動得她熱淚盈眶。
“師尊——”
她一下子撲過來,將頭深深的埋入沈流羽的懷中。
沈流羽先是一愣,眸光微顫中用手輕柔地撫著她的肩膀,不斷地安撫著。
抱了一會兒後,靈初心中的震撼仍未平息。
那雙清澈如泉的大眼睛依舊定定地望著他,滿是不敢置信。
“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妖嗎?”
沈流羽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堅定:“人也沒什麼高貴的。”
“許多時候人還不如妖,而你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比人好。”
“嗚嗚,師尊~~”
晶瑩的淚水從靈初的眼角滑落,她再次將頭埋入沈流羽的懷中,撒嬌似的輕輕蹭著。
自從她來到修真界後,無時無刻都需要保持著警惕,就算在關係最好的朋友面前也都不能卸下偽裝。
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這些平時看起來正義和善的修士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殺掉。
沐清婉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為了自己的愛人,千里迢迢來到玉軒宗,成為他們的一員。
努力做好他們心目中的好弟子,好媳婦,努力讓宗門變得更好。
然而只因為妖的身份暴露,就要被他們無情的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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