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出皇宮的夾道里,和晉王一起快步走的魏翊淵,因為對方的不動於衷,提高聲道。
“出去再說!”
晉王瞥了他一眼,有些嚴肅。
魏翊淵沒辦法,只好和他一起出了皇宮。
而在宮門口不遠,二人就停下了腳步。
“二哥,你聽到父皇怎麼說了嗎?”魏翊淵故意激道。
晉王臉色沉了下來:“當然聽到了。”
“既為軍隊捐贈家資,為何悄無聲息?做了,那就說出來。既是好事,更應褒獎。子盛你是老實孩子,一味損己利國,別人可看不到你的好。”
“四哥他是老實孩子嗎?他就不是!”
提起這個,魏翊淵便相當激動的說道:“以前在崇文館讀書,他非要帶我們出去打獵,然後第二天國子監的師傅抽背文章,就他一個人背出來了。你還記得他的小宮女怎麼說的?四哥打獵歸宮後就通宵讀書,一直到大半夜。你說,他這能是老實孩子?”
他老實個滴答!“說這做什麼?就說現在的。”
對著魏翊淵一瞪,稍微‘警告’一下,讓其冷靜後,晉王說道:“這件事情,是他做對了。但並不就意味著,我們錯了。”
“那二哥你說,為何我們就沒錯?”魏翊淵有點急。
他感覺到晉王和自己的方略,已經出現了問題。
“父皇說應當大肆褒獎,但並未公開提出,只是在這皇家園林裡,與我幾人談過。”
晉王很穩,並且十分篤定:“只要陛下不說,那至少這民心,這人心,子盛就得不到。”
“二哥。”
看著對方,魏翊淵也冷靜了:“你說的對,陛下一直到現在,都是在偏向你。”
捐盡家資,只是得到了父皇一句‘你做的很好’。
甚至,沒有公開表彰。
這一聲來自父親的稱讚,可太貴了。
“那我們還有何憂慮?”晉王反問。
露出有些微妙的笑意,面對這位尊敬的嫡長子,魏翊淵也緩緩反問:“倘若父皇不想讓四哥爭,為什麼要誇這一句?”
“……”
一句話,直接將晉王說的怔住。
瞳孔,也震了一下。
拳頭,慢慢的握了起來。
而此時,吳王也從夾道而出。
朝向二人,緩緩走來。
晉王和吳王的眼神,隔遠交匯。
隱約的肅殺之意,彷彿將空氣,都凍得清寒。
………
“二郎。”
在寢宮裡,走到坐在床上,正由宮女捶腿的皇帝邊上,華皇后語氣充滿著費解:“你讓我去偏袒晉王妃,你自己又對吳王說那般話,你到底想做什麼?”
見狀,宮女緩緩起身,彎著腰退出了內室。
原本閉目養神的皇帝,徐徐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她。
“並非我要干政。”表明立場後,華皇后有些焦急道,“你若偏袒晉王,那就早立晉王為太子,不要讓吳王有那種心思。太子若立,他也甘心輔政了。現在,你偏袒晉王,又誇獎吳王。這,不就是逼他們兩個相爭?”
“朕,就是要讓他們爭。”
皇帝話語若泰山般墜地,砸得皇后心頭一震。
抬起手指,對著地面,伴隨著鏗鏘有力的一字一句,他也重重的指下:“朕,就是要讓他們爭個你死我活。”
“朕,就是要讓他們爭出個輸贏。”
“朕,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這個皇位不搶,他們是得不到的!”
“可這是你的親骨肉啊!他們是親兄弟啊!”
有些痛苦的發出顫音,華皇后悲愴道:“二郎,他們為何就不能和平共處呢?”
皇帝發出了一絲冷笑,反問道:“你問那姬淵,可否願意和平共處?”
……
“將軍!姬淵——”
稟報計程車卒話音未落,躺在由縣衙改造的‘臨時將軍府’的案前,靠在椅上眯覺的趙湘突然腿一蹬,把桌上的軍報公文一下子全部踢翻。
然後,從驚愕中醒來:“姬淵!哪來的姬淵?!”
“……”單膝下跪,雙手呈著一份信筒,士卒小聲的開口道,“姬淵送來的信……”
“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
生氣的吼完後,鬆懈了一口氣的趙湘將桌上的腿放下,坐在了位上。
身旁的主薄政通走了過去,將信件拿到了手中。然後擺了擺手,讓士卒退下。
接著,走回到了趙湘的身旁,問道:“將軍,看嗎?”
“這姬淵正在猛攻武威,怎麼還有空給我寫信……”
趙湘有些不解,在短暫猶豫後,道:“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