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你沒事啊?!”
就在一行人走著時,迎面來了宋時安的兩個熟人。
開口打招呼的是盛安北都尉的小兒子,淳厚。
另外一個是張驥,一個軍隊裡主薄的大兒子,也是庶子。
二人過來後,先是主動給宋策等人彎腰行禮。
陸清彥,陸名博兄弟瞥了二人一眼後,並沒有放在眼裡,就打算離開了。唯獨宋策走前對他們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其實合理,畢竟兩個圈子的差別過於巨大。
淳厚雖說不是庶子,北都尉也是個實權,相當於首都公安分局局長,可宋策他們的父輩,可是能夠上朝面聖的,自然不會瞧得上。
哪怕沒有受到任何尊重,兩個人也表現得很老實。
直至到一行人遠去後,淳厚才拍著宋時安的肩膀:“你真是嚇死我們了,噗通就掉進水裡了啊。”
“我們原本還打算去看你的,直接就被你家僕人轟走了。”張驥說,“就那個瘦瘦矮矮的,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混賬。”
“那不怪我家僕人,是我爹的意思。”宋時安道。
“……”張驥被說的一愣。
不怪僕人,你讓我去罵你爹?“才喝了那麼點,咋能掉水裡呢?我那天回去差點被我爹打死了。”淳厚責怪道。
看吧,圈子lo是有原因的。
人家見面聊考試,這哥倆見面就壓力兄弟。
“真不該聽石立那混賬的話去喝酒,他都考上了,專拉我們這些新科舉人下水。”
張驥說完這句話後,兩個人就哈哈笑了起來。
新科舉人這個字眼,確實是幽默。
也就是查不了分,能夠用‘舉人落榜’的藉口自我辯護一下,搞得像是差點考上一樣。
不過他們這種‘擺爛’也是有理由的。
司州每年中舉的考生聽起來不少,可司州的官吏更多,兒子也是一大堆,百分之五的機率,對於某些考試能力不高的學子而言,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科舉,那幫子下流的玩意,竟也有機會當上官了。”
淳厚看向盛安城裡,那幾個商賈的兒子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便充滿鄙夷的罵道。
“人模狗樣的,還學上我們穿袍戴冠。”張驥也滿是不屑。
因為身出分裂時代,人才不論出處,大虞的科考是不限制戶籍的,商人也能考。
有些盛安商二代,也躋身進了上流社會。
但無論怎樣,嚴格的鄙視鏈還是存在的。
宋策這樣的高官嫡子,是毫無疑問的頂層,算塔裡的人。
淳厚這樣的中層官員嫡子,宋時安這種高官庶子就差了很多,但對外也算權貴。
而在下面,還有低階官員,京吏,他們的兒子,就需要努力巴結淳厚這種人,才能夠被帶著見見世面。
最後,就是那幫子家裡有錢的人富二代了。
是被完全排擠的物件。
哪怕他們模仿世家少爺們的穿著,喜好,出入高階場所,也上不得檯面。
綜上,能夠總結出一個結論。
再跟這幫傻逼玩人就廢了。
“這次要是再沒考上,怎麼打算?”張驥問道。
對此,淳厚相當隨意道:“我爹準備把我安排到淮州的州軍裡,我叔父在那邊當都尉,從什長做起。”
“就當個小卒,還要你叔父安排?”張驥都無語了。
“你懂個屁。”
直接回懟後,淳厚解釋道:“淮州那邊現在不是有匪患嗎,我叔父派人去剿匪,然後隨便給我安幾個功勞。兩年,不出兩年就能幹到百戶。你就算考上舉人,兩年也幹不到九品。我去州軍裡待上兩年,至少從八品!”
說到這裡,淳厚優越感滿滿。
的確,對於考不上舉人的二代來說,在軍隊裡鍍金也是一條路。
但並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條件。
淳厚就是仰仗自己有個實權軍官叔父,所以才如此嘚瑟。
當然。
想要打壓一個人,總會能夠找到角度的。
“淮州?”
聽到這兩個字,張驥當即展露出嫌棄,反胃的說道:“我就算一輩子考不上舉人,也不會離開盛安,去淮州那種地方。”
《地域黑》
“時安,這次考完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呢?”淳厚白了眼張驥,而後轉頭問道。
張驥也看向了他,饒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