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當意識到奎託斯是真正離開了的時候,耶律阿保機的神色之中終究還是流露出一絲陰寒。
“王上,奎託斯是一隻猛虎,縱然不能為我所用,但是,也最好不要讓他成了他人的爪牙。”
站在旁邊的路伐,陰詭詭地說了一句。
如年的路伐,雖然依舊看起來精神無比,但是,豎起的頭髮是這種可以不時的看到夾雜著一縷烏白。
如今的他,畢竟已經五十有二了,早就已經不再年輕了。
他已經明顯的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怕是要開始走下坡路了。
到了這個年紀,其實也開始該走下坡路了。
沒有老壯技能的話,就算他是一名神將的同時,還是一名宗師,也已經禁不住歲月的摧殘了。
神將,終究還是太吃身體素質了。
而耶律阿保機剛剛在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那一絲陰寒,雖然一閃而逝,可是,卻依舊還是被路伐注意到了。
耶律阿保機可從來不是善男信女,甚至,想要當一名好皇帝,就不能當一個好人。
而他耶律阿保機在奎託斯的身上投入了這麼多,但最後卻依舊沒有留下對方,這一刻,甚至讓他多了一絲背叛的感覺。故而,他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殺心。
“君無戲言,既然已經答應了他離開,那就沒有言而無信的道理。”
“此時若狠下殺手,又如何取信於天下呀?”
“何況,若對奎託斯下了殺手,不僅留不下奎託斯,又讓列奧尼達將軍如何自處?”
“老將軍,您這番話,欠考慮了!”
耶律阿保機沒有避諱周圍的人,當著周圍幾個護衛的面,態度堅決的拒絕了路伐的提議。
說完之後,甚至沒有給路伐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就已經離開了。
“庫奮斯,你去傳信沿途關卡的將領,如若發現奎託斯的身影,當全力殺之!”
待到耶律阿保機離開之後,路伐卻是不在意剛才耶律阿保機的拒絕,直接向一旁的庫奮斯下令道。
大漢當年拿下了西平道,建立了東夷小朝廷,庫奮斯曾經一度被迫成為夷協軍的將領。
可前些年兩軍交戰的時候,庫奮斯曾經準備帶領一部分夷協軍陣前反叛,以此來打聞仲一個措手不及,給耶律阿保機創造重創關東軍的機會。
當然,這一切,他只是行動者,並非是謀劃者,畢竟,他還沒這個腦子。
然而,由於諸葛亮的信報先一步到達,甚至計劃的讓聞仲將計就計。
雖然因為當時的諸葛亮並非是在前線親手操作,以至於露出了破綻,但是,以庫奮斯在內的眾多作亂分子,卻在這一次之中被一網打盡。
事後,路伐為了從聞仲的手中贖回庫奮斯,還曾經請求耶律阿保機用當時被他們俘虜的楊延朗和聞仲做了一次交換,這才將庫奮斯給贖了回來。
畢竟,如果路伐不拉他一把的話,那一次,庫奮斯就真的沒有幸存之理了。
同樣是作為俘虜,可是,有誰會放過作為背叛者成為的俘虜?
當年,在路伐還在東夷軍中的時候,庫奮斯同樣是他的老部下,做過他的禁衛,甚至,還是他的三個禁衛隊長之一。
這些軍中有資歷有威望的將領,他們的作用確實不可忽視。
路伐離開了東夷軍中十年之後,才再一次投入了耶律阿保機的手下,但是,卻依舊給耶律阿保機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光是這一次,路伐對於耶律阿保機同樣功不可沒。在事先,他就已經幫耶律阿保機聯絡了以沙臏為代表了一大部分將領。
包括金永勝這個時候前去接替狄宏,路伐同樣在事先已經聯絡好了喬奢飛,讓他在狄宏離開之後儘可能的配合金永勝。
庫奮斯是一個莽夫,不會問那麼多的理由,路伐下令了,那麼,他就會去執行。相比於賣力氣,動腦子這樣的事情並不適合他。
更何況,也不需要他賣什麼力氣,只需要他向各地的守將下一道命令。
可是,作為兒子的路迷修就不是如此了,他在第一時間就質疑起了路伐的這一道命令。
“王上雖然說了不殺,可不代表王上不想殺!”
“只不過,王上既然答應了奎託斯,為了不失信於人,自然不能下這樣的命令。”
“可是,做臣子的,要學會主動分憂才是!”
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雖然路伐很多時候也看不慣路迷修那樣理想的性格,但是,到底還是能夠耐下心來給他解釋一通。
路迷修性格之中,帶著一絲理想化,但是,這並非是什麼蠢人!
路伐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他還有什麼不懂的?
路伐,這是準備給耶律阿保機背一個黑鍋。
畢竟,剛剛那幾名親衛,都看到耶律阿保機已經嚴詞拒絕了路伐的建議。
甚至,就算是之後列奧尼達問起來,也不至於讓耶律阿保機因此而與列奧尼達決裂,而是將矛盾轉移到了列奧尼還與路伐的身上。
這道命令,只會是路伐下的,而和耶律阿保機沒什麼關係。
當然,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耶律阿保機也確實從來沒有下達過什麼命令,一切都是路伐自己揣測並且私自主張的。
只是,路伐的這個解釋到底也是說服不了他。
離開了路伐之後,再三猶豫之下,路迷修到底還是悄悄的寫了一封信,準備飛鷹傳書給列奧尼達。
這個時候城門緊閉,奎託斯出城,都是耶律阿保機下令開了一刻鐘的城門,僅允許他一人出城。
路迷修要傳信,也只能夠把飛鷹傳書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