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輝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堆得比山還要高的一包包劣質水泥,之後又轉過頭,看著滿臉頹廢的林自強。
“要是報公安的話,徐國棟和曹禺新到時候一定會死不承認,根本扳不倒這兩個畜生,你就成了這樁案件的唯一策劃者。”
周興輝的這一番分析,句句在理。
徐國棟和曹禺新都是老狐狸,精得跟鬼一樣。
真要翻了船,這兩人肯定會咬死不承認,最後鍋還不是全得林自強一個人背?
林自強胸口一陣發悶,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嘴唇動了動,“我……”
還沒來得及說啥,下一秒,周興輝竟然伸手把林自強給從地上扶了起來。
林自強滿臉驚愕。
周興輝就算不報公安,至少也得扇自己兩耳光,或者是罵上幾句才對,怎麼還會走過來扶起自己?
“周老闆,我真是對不起你……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吧。”
林自強聲音哽咽,滿臉羞愧地低下頭,像是等著挨罰的犯錯小孩。
周興輝聽了,只是淡淡一笑。
“打你一頓?確實能出一口氣,可能有什麼實際作用?再說了,反倒把徐國棟派來的那兩個人給引了回來,不就壞了事了嘛。”
這話一出,林自強整個人一震,猛地抬起頭:“你說啥?徐國棟還派人來盯梢了?”
“嗯。”周興輝點點頭,“所以剛才我才故意喊那一嗓子王寡婦偷人,把那兩個盯梢的引開。等他們一走遠,我才敢走來找你。”
林自強目瞪口呆,徐國棟可真賊啊,居然還偷偷安排了這麼一出?自己也絲毫察覺不出來。
這一刻,林自強才真正意識到,周興輝是個有腦子、有手段的人,自己在他面前,弱得簡直就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娃兒。
“你可有什麼法子對付徐國棟和曹禺新?”
經歷了這一遭,林自強沒有任何保留地把忠心全都捧了出來,死心塌地站到了周興輝這邊。
而周興輝呢?也成功收服了林自強這一枚關鍵的棋子,並且還有望利用林自強去反間徐國棟、曹禺新。
只等時機一到,就能捅進徐國棟或曹禺新的心窩子裡。
“只要你老老實實聽我安排,我敢打包票,最少能把徐國棟或者曹禺新其中一個人拉下馬,永不翻身。”
……
雖說天氣一日比一日冷,連河面上都結了層薄霜,可工地上的人幹起活來卻熱火朝天。
大家夥兒鉚足了勁頭,就盼著能在年關前把橋給建起來,圖個好彩頭。
到時候走親訪友的,也能方便不少。
徐國棟派來的盯梢人,分了白班夜班,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輪著守著,還把所有看到的情況全都原原本本地彙報給了徐國棟知道。
林自強也抽了個空檔,把村裡品相最好的那一批茶葉,運到了徐國棟指定的代工廠裡。
十二月初,橋總算建成了。
有人特意請了個懂黃曆的老先生,掐了算了一通,最後定了十二月農曆十六這個大吉大利的日子,正式舉行通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