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沒法再掌控周興輝了。
周守田等人是又急又惱,還相當眼紅,卻又無可奈何。
在突然之間,李桂枝猛地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大喝:“周鐵柱,眼瞅著都快過去半個月了!車站那副主任,咋還沒通知你去上班?”
周鐵柱當即被嚇到半死,十根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後背的汗把褂子都洇透了。
那六百塊錢早被他造騰光了!下館子胡吃海塞,跑去錄影廳,檯球室充大爺,呼朋喚友地請人喝汽水。
剩下的錢在牌桌上全部輸光光。
現在的褲兜簡直比臉還要乾淨。
周鐵柱壓根就沒給那位車站副主任送過禮,人家肯定不會通知他過去上班啊。
這謊咋圓是好?
“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興許人家忙,給耽擱了。”
周鐵柱不敢直視李桂枝噴火的目光,只能心虛地低下頭,嘴巴囁嚅著,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李桂枝雙眼猛地一眯,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興許人家忙,忘了這事是吧?好啊,明天一大早,你就跟我到縣城去問個明白。”
聽罷,周鐵柱雙腿一軟,差點栽在地上,他當即慌忙擺著手:
“媽,村裡到縣城的路不好走,我還是自己去問一下吧,你就在家歇著就行。”
李桂枝嘴巴張大,她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話的,恰逢周興富的一聲長嘆,生生把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鐵柱啊,你三天兩頭往縣城跑,有沒有打聽到些訊息。就是你大伯那蘿蔔乾,到底賣多少錢一斤?一天能賣出幾擔子?”
見話題總算扯開,周鐵柱立馬咧開嘴賠笑。
“爸,我還真打聽到了一些訊息。大伯的蘿蔔乾好像賣一斤五毛,而且人家攤子還沒支稜起來,就排起老長隊了。反正是有多少都能賣得光。”
所有人大吃一驚。
蘿蔔乾這玩意還能賣出五毛錢一斤?
關鍵有多少都能賣得光?
怪不得周興輝能賺那麼多錢。
看著親兄弟發了財,這滋味簡直比嚼了生柿子還澀得慌,周興富整張臉都要漲成豬肝色。
下一秒,周興富指著周鐵柱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這都怪你!要不是在分家了後,你連看都不看大伯一眼,人家會一口拒絕把你過繼給他當兒子的事嗎?
現在好了吧,人家有了這麼一個發財路子,寧願全花在那個四個賠錢貨身上,都不給你一分錢!”
周鐵柱腦袋嗡的炸開,耳朵裡只剩周興富咆哮的迴音,他壓根不知道過繼一事。
雖說周鐵柱也是眼饞周興輝賺的那幾百塊錢,可真要被爹媽過繼出去,他心裡跟吃了蒼蠅似的,又噁心又憋屈。
“爸,要不你再給我掏點錢?我看準時機就去堵大伯,下館子請他搓一頓!實在不行,我就當場給他磕頭!說啥都得讓他認我當兒子,他賺來的錢不就是成我的了嘛。”
周興富肯定同意啊!他摸出了有五六塊錢,全部丟給了周鐵柱。
“這點錢夠下館子?”周鐵柱反問。
還是周守田和張秀蓮,把棺材本都給拿了出來,丟給周鐵柱能有二十多塊錢。
全家都沒有下過館子呢,這面子已經給足了周興輝,他最好識時務把周鐵柱認下當兒子,要不然有他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