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超乎了周興輝和劉巧英的意料之外。
平日裡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家,咋突然跑來說親?
劉巧英回過神,立馬像相馬似的把曹禺新來回打量。
小夥子穿得闆闆正正,說話客客氣氣還帶著點文化人的架勢,加上又是大專畢業分配回到了鳳凰縣,妥妥的鐵飯碗。
模樣周正,工作體面,這條件確實挑不出毛病。
劉巧英瞅著曹禺新是越看越滿意,可她不敢擅自拿主意,現在都啥年代了,哪能由著爹媽包辦婚姻?
劉巧英清了清嗓子,臉上堆著笑說:“這事兒啊,還得看玉梅自己咋想。現在年輕人講究自由戀愛,當爹媽的可做不了主。我對女婿沒啥高要求,只要玉梅喜歡,人實在踏實、不耍心眼兒就行。”
周興輝由始至終都沒有張嘴說半個字。
孫大發那檔子腌臢事,早被十里八鄉嚼爛了舌根,曹家怎麼可能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像曹禺新這種條件的,放哪兒都是搶手的女婿人選,怎麼就跑來求娶名聲有損的女兒家?
更讓周興輝後頸發涼的是,總感覺曹禺新這名字相當熟悉,且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可愣是就想不起來了呢。
無奈,周興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應和著:
“禺新這條件,打著燈籠都是難找的。不過現在年輕人都講究自由戀愛,讓倆孩子先處處看,合得來自然是皆大歡喜,要是實在合不來就不要勉強了。”
聽到這話,曹禺新眼裡快速閃過一絲得意,飛快地跟曹萬山、範春風交換了個眼神。
隨後,曹禺新搓著手,一臉急切地問:“不知道玉梅在家嗎?我找她聊聊天去。”
周興輝應著:“玉梅在後院餵雞鴨呢。”
話音未落,曹禺新已經站起身來,跟一陣風似的往著後院跑去。
“你是玉梅吧?”聽到這聲音,周玉梅下意識地扭過頭,目光落在面前的陌生男人身上。
他一身行頭,一看就知道不普通,可自己並不認識此人啊。
曹禺新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在縣裡單位上班,端的是公家飯碗,是住在曹家村的。這次過來,一是認認門,二是想和你聊聊,看咱們能不能交個朋友,往後多走動走動。”
說著,曹禺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向周玉梅。
“這是一個髮夾,一點小意思,希望你別嫌棄。”
這個髮夾當真漂亮,周玉梅在趕集時曾經見過,可是要兩塊錢一個呢,能買一斤半的五花肉了。
周玉梅微微皺眉,沒敢伸手去接。
“你太客氣了,我和你又不認識,怎麼能收你的東西呢?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曹禺新尷尬地撓了撓頭,心裡想著周玉梅也太愛裝模作樣了吧,自己都被孫大發給糟蹋過了,破鞋一個,也就老子樂意撿。
還端架子?真當自己是金鑲玉了?
要不是聽李桂枝說,周興輝手裡頭的嘎嘣脆麻辣蘿蔔乾配方價值好幾萬塊錢,他哪肯屈尊來這土窩子?
憑他大專學歷加公家鐵飯碗,少說也得攀上縣委領導家的千金,哪輪得到這名聲爛透的女人在跟前擺譜?
曹禺新不由分說地將髮夾塞進周玉梅掌心,笑著說:
“玉梅,你也太保守了,就是一個普通髮夾而已,我在唸大學那會兒,同學們三天兩頭互送小禮物增進感情,你收著別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