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門鼓漏隔宮闈,夢暖香濃曉不知。新的一天,李順在麗妃八爪魚般的擁抱之中甦醒,輕輕挪開她的柔荑,悄悄起身。
殿外伺候的宮女察覺動靜,緊忙進來服侍皇帝更衣,與往常不同,按皇上昨夜入眠之前的吩咐,宮女準備了一件素淨的白袍。
李順張張手臂,抬抬腳,享受著全自動穿衣體驗,對門外當值的太監道:“你去上書房通知那些官員,今天的早朝停了。有什麼事,他們先商量著辦。”
在聖統皇帝眼中停朝並不是新鮮事,皇上起不來,停!皇帝不舒服,停!皇帝發現了好玩意兒,停!既然是擺爛,就要徹底。而且,心裡長了蛆的皇帝從來不提前通知,都是在大臣們四更天來,等了一兩個時辰後才宣佈。
半個時辰後,三輛雙馬驅動的車打著神機造辦處的腰牌從朱雀門疾馳而出,過琉璃街離開京城,轉向東往龍渡府而去。
又過兩個時辰,龍渡府直隸總督衙門,有一老一少出現在門前,老人一副管家打扮,少年則是一身白袍,腰間掛著白玉雕刻的木蘭佩飾,搖著摺扇,大步走上府門臺階。
“來者何人?”
看門的衙役一手叉腰見兩人橫衝直撞地過來,連忙將其攔住。若不是少年打扮得像個文人公子,他還以為是哪個狂徒敢來衝擊府衙呢!
李順見自己被攔住,也不氣惱,收了摺扇,微微拱手:“我是劉總督的學生,今日特來拜會。”
衙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接回道:“我家老爺新到任,忙於交接,今早吩咐三天之內不見客,公子改日再來吧。”
李順微微一笑,摘下腰間的玉佩遞給衙役:“勞煩你將此物交予劉總督,他會見我的。”
衙役見他語氣篤定,面目真誠,不似哄騙:“你們稍等。”衙役拿著玉佩進去,一炷香後回來,改換一副謙卑的姿態:“公子,我家老爺請您進去。”
李順跟著走進衙門。他剛入後衙便見一身仙鶴紋樣大紅官袍的劉拯愣愣地杵在原地,一臉的不可置信。劉拯原以為是皇上派人來,沒想到竟是本人。
“臣……”
劉拯剛要行禮,卻被李順攔住。他用摺扇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劉拯明白皇上的用意,連忙將他請進屋內,屏退下人,親自奉上茶水,掩門之後,轉過身來目光掃過李順身後的趙忠孝,一邊請李順落座,一邊小心地問道:“您因何而來?”
李順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再次開啟摺扇,使勁扇著風:“這鬼天氣真是熱,不知這總督府的冰窖中還有沒有冰呢?”
劉拯見皇帝顧左右而言他,立即吩咐下人前去冰窖之中檢視:“老夫才到任一天,還不太清楚。”
李順呵呵一笑:“這冰可是好東西,再熱的天,有它也能消暑。”說著,又略有興致地打量幾下趙忠孝:“趙管家,伱看你身上的衣服,一層套一層。你不熱嗎?”
趙忠孝眼神微眯,躬身回話:“公子,老僕年歲大了,體弱虛寒,不敢隨意減少。”
此時,下人來報:“老爺,總督府冰窖裡的冰都用完了。去年冬天,河裡結冰不厚,所以我們沒能採到多少。”
李順聽聞,失望地搖搖頭,隨後起身:“老師,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辦就先告辭了。這次來,主要是看看你身體是否康健。對了,我在此地要待一晚,明天才回京城。”說完,他看了看窗外,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偷偷給了趙忠孝一個眼神。
趙忠孝也注意到了,微微點頭。
劉拯被皇帝的表演弄得一頭霧水,來得莫名其妙,走得糊里糊塗,行事還是那麼不著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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