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歲的李老太死了。
左鄰右舍發現的時候她的屍體已經硬了,身上的肉爛了,身底下生了蛆。
她死的冤枉,魂魄一直不散,在老宅的屋內飄來飄去。
半個月前。
李老太去大兒子家送紅燒肉,進門之後撞破了大兒媳和一個男人的姦情。
大兒媳婦一怒之下把她推下了樓梯,她當場昏死過去。
大兒媳趁著月色將李老太弄回了老宅,又掰開嘴給她灌進去一瓶子啞藥。
李老太轉天醒了過來,嗓子發不出半點聲音,腰腿都斷了。
李老太住的房子外面要建高鐵站,別家都拿了賠償款搬走了,三個兒子讓她撒賴不搬要高額拆遷款,這棟樓就剩下她自己了。
她在床上餓了三天,期盼著自己疼到骨子裡的那三個兒子能發現她的異常上門來看看她。
等了又等,一個鬼影子都沒等到。
奄奄一息之時,她回想自己這一生,帶著前面死的男人留下的閨女二嫁到了孫家,生了三個兒子。
為了給兒子們娶親,她自己做兩份工讓二兒子補習考大學。一直拿私房錢養著好吃懶做的三兒子。
她不明白,自己把心都掏出來給兒子們了,到頭來一個想起自己的都沒有。
拾荒的老頭鑽進樓裡撿廢品才發現了她的屍體,報了警才找到了三個兒子。
“大哥,你看這事咋辦啊?”說話的是在體制內工作的老二孫士祿。
“還能怎麼辦,趕緊喊火化車來把人拉走,真晦氣。”老大媳婦劉春慧滿臉嫌惡的躲在後面開了口:“孫士成,你少往跟前湊,大師說了,沾上髒東西,咱們的風水就壞了。”
孫士成聞言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二弟三弟,事情已成定局了,依我說咱媽這是疼咱們,沒讓咱們在跟前盡孝,這臨死還惦記咱們了,既然如此,我看咱們不如拿這事做個由頭,正好和拆遷那幫人談談,拿一筆大的。”
孫士祿滿臉戒備:“這事我不好出面。”
劉春慧冷哼一聲:“二弟,你要是不好出面,到時候分錢的時候你可別積極。”
“讓三弟出面,我去運作,你在內部施壓,就說媽是因為拿不到賠償款活活被氣死的。”孫士成有把握能運籌好:“老三,你覺得呢?”
老三孫士康看著李老太的屍體啐了一口痰:“死的有點不是時候,早半年就更好弄了,現在正嚴打呢。”
孫士康笑笑,心知老三想多要錢:“我和你二哥拿三,給你四。”
“我沒意見。”孫世祿搶著應了下來。
老三一舔上牙膛:“那就這麼定了,但是要是需要額外運作的錢,還得另算。”
“當務之急是把這收拾乾淨了,買點除味的東西,這事不能讓外人來,咱們得自己幹。”老大說著指揮上了。
劉春慧後悔死了,她要不是怕婆婆沒死透說破她的事,她也學老二老三媳婦一樣假裝有事不來了。
李老太的陰魂在屋裡看著這幫她疼愛了一輩子的孝子賢孫,連她死了都不肯放過她。
她真是白活了一輩子。
“丟人,丟死人了。”
“男人不過是和別家娘們說了幾句話,她就瘋狗一樣的撕扯,被打了也是活該,讓人知道還不笑話死咱們家。”
“晦氣,怎麼不打死她呢,打死她咱們花錢說新媳婦。”
“大嫂就是喜歡小題大作,整天懷疑大哥外面有人,三天兩頭的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