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隻蠱蟲的出現,卻給我的人生帶來了一抹希望,只是……”
想到兒孫們在身邊環繞的情形,雄霸心中閃過一抹猶豫之念。
可是在沉默許久後,他眼中的猶豫之色最終漸漸褪去,轉化為了決然的狠色。
“雖然被煉化很是殘酷,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也許就是我前進道路上,必須邁過的一道門檻吧。
我的親人們受我庇護多年,享受過了人世間的富貴生活,人生應該是沒有什麼遺憾的。
如今,能為我的修行大業添磚添瓦,他們一定會深感榮幸吧。”
……
當晚,雄霸就將家族中的老老少少全部請來,在家族駐地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家宴。
在酒足飯飽之際,當眾拿出血顱蠱,施展出它的本命能力,召喚出了漫天血光。
不管赴宴者是什麼修為,在血光的照耀下,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雄霸眼睜睜看著自己親生的兒女、孫輩,以及或遠或近的親戚,痛苦哭嚎著被消融掉血肉骨骼,僅剩皮囊留存,變成一個個裝著血汙的人皮袋子。
然後,皮囊轟然爆裂,化作一股股汙濁的血流,流進了血顱蠱大張著的嘴巴內。
血光在顱骨上閃爍,那些血流被吸收轉化,在眼窩裡孕育出了兩汪淺淺地酒紅色液體。
“我聞到了,這就是血釀的香味嗎?”
雄霸虎目含淚,神色悲慼,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將蠱蟲湊到面前,把那兩汪液體喝進了腹中。
而血肉至親所化的血釀一進入胃裡,就化作絲絲縷縷的暖流向周圍極速擴散。
暖流所過之處,他的力氣沒有變大,身體沒有更輕盈,經脈中的真氣也一如從前。
但雄霸知道,一切都改變了。
在細胞深處發生的隱秘變化,讓他的意志有了扭曲現實的微弱跡象,擁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滿足地體會了一會兒身體發生的玄妙異變,雄霸抬眼看向地上滿是人皮的院落。
只見兩百多人的大家族,如今只剩下一些外面嫁進來的媳婦,入贅的贅婿,以及幾個本應該死去的本族之人。
剛才,幫主屠殺親族的恐怖一幕,讓這些倖存者驚恐地向外逃去,卻被守在周圍的漕幫幫眾,全部捉了回來。
雄霸看著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不無遺憾地道。
“真是家門不幸啊,如果不是我催動血顱蠱,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我雄家居然暗藏著這麼多外人生出的孽種。
我既然吸收了全族的血脈,承擔了全族性命的因果,就有義務為家族清理門戶。”
說著,他目光一凝,首先看到了抱著孩子的兒媳婦。
兩手遙遙一抓,就把兒媳婦和之前還疼愛不已的孫子吸入手中,扣著兩人的天靈蓋逼問道。
“說吧,你這個賤人,究竟是跟誰生出了這個孽種?”
……
“你們是小西行長的人。”
“想要透過在運河中放置妖骸的方式來影響水運,並間接影響朝鮮的戰局。”
“瑤池裡的花子很潤,扮演的伊邪那美也很高貴。”
“小西行長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下個月之前,搞定運河上的五十三家漕幫,切斷漕運。”
“今天,你們送給雄霸一隻能煉化同族血脈,用來提升資質的蠱蟲。”
臨清城北幾十裡外,運河上一艘不起眼的貨船上,頭上帶著緊箍咒九條和武田,正痛苦地癱軟在船艙裡。
陳勝站在他們面前,若有所思的道。
“我在出發找你們之前,恰好聽說幫主要舉辦家宴,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已經動用那枚蠱蟲了。
而因為孩子血脈的問題,前身與三公子遺孀的姦情恐怕已經暴露。
如此一來,我與雄霸之間就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關係。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殺掉他吧。”
這個情報來的很是意外,但陳勝一點都不慌。
因為,在晉升三階後除掉雄霸的原發育計劃,制定的極為穩健。
性道修士將一門道術修行到二階,是二階修士;將七十二門道術修行到二階,同樣是二階修士,不同的是,後者的法力將會是前者的七十二倍。
所以,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是越階強殺雄霸,也有著至少七成的把握。
提前發動計劃,也沒什麼關係嘛。
想到這裡,陳勝雙手提起九條和武田,直接催動[騰雲]之術向南方飛去。
飛過平坦的田地,飛過蜿蜒的運河,飛過高高的城牆,來到幫派駐地附近,就看到了在夜色中凌空懸浮的雄霸。
雄霸也在同一時刻,注意到了飛來的陳勝,和他手上提著的九條與武田。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心念急轉,沉聲喝問道。
“方圓,枉我這麼信任你,你卻和我的兒媳婦生了個孩子,當真是不知死活。
有本事擒下這兩個異國人,看來你還隱藏了實力啊!
那句老話說的好啊:賭近盜,奸近殺。
結合我三兒子死得不明不白來看,他的死很可能與你有關係。
老夫一定要殺了你,為他報仇。”
一個三階修士心中的殺意是驚人的。
雄霸殺念一動,周邊屋脊如鱗的青瓦上,就出現了一道道如同利刃劃過般的傷痕。
這話把陳勝聽的一驚,笑著開口反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雄家的族人應該剛剛被你殺了乾淨,幫主最大的仇人,應該是你自己才對啊。”
“庸人之見,在融合了一族血脈後,他們就活在我的身體裡。”
雄霸雙目圓瞪,揮掌向前一拍,精修了幾十年的三分歸元氣就化作一隻清澈氣流形的手掌,直直向前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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