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竟然是被用蠱咒死的!這個能修成八九玄功的果實,果然不是個普通的世界啊。”
就在陳勝打算清理一下毛髮中的殘印時,屋外突然響起的一串慌亂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抬頭向門口看去,就看到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跑進屋裡,往自己懷裡一撲,滿臉驚恐地說道。
“方兄弟,我剛才聽到虎哥棺材裡有動靜!”
從窗外射進屋裡的月光,打在女人側臉上。
恰到好處的光影,讓本就漂亮的臉蛋顯得格外誘人,即便現在面色驚慌,看起來依然別有一番風情。
難怪前身明知動了幫裡兄弟的遺孀,按幫規要三刀六洞,依然栓不緊自己的褲腰帶。
陳勝暗自搖搖頭,把手裡的肚兜還給嫂子,輕聲安慰道。
“別怕,我現在出去看看。
你用水把肚兜浸溼,捂好口鼻躲在屋裡,記好了,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
“嗯,我知道了。”
在經過昨晚的深入交流後,嫂子明顯很信任他,二話不說就拿著肚兜走向屋裡盛水的陶壺。
陳勝則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提上鞋跟,拿起了放在牆角的樸(po)刀。
等他大步走到門外,關門扣上銅鎖,卻聽到那個早已躲好的女人突然跑到了門後。
“方兄弟,要不你還是喊巡夜的更夫幫忙吧,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嫂子放心吧,一隻剛屍變的殭屍,我還不放在眼裡。
況且作為虎哥的八拜之交,我也想親手送他的屍體安息。”
……
今天是六月十五,高懸的圓月,照得大地一片銀亮。
虎哥家的院子裡,用竹木搭建的一間不大靈堂下,一副薄皮棺材此時就擺在兩條長凳上。
自古以來,喪葬都講究“落地為墳”,在亡者入棺之後,下葬之前,棺材往往會選擇用凳子先撐著,使之與大地暫時隔絕。
所以當陳勝拿著刀,手裡提著從廚房翻出的兩個油壺,走進靈堂時,棺材高度與他的小腹是齊平的。
他在棺前站定,聽著裡面隱約傳出的含糊嗚咽聲,用刀柄敲了敲貼著奠字的棺材前檔說道。
“虎哥,兄弟來看你啦。”
察覺到陳勝開口說話時洩出的生氣,支在凳子上的棺材頓時劇烈搖晃起來。
同時,棺材前檔處還出現了讓人牙酸的刺耳抓撓聲。
虎哥似乎急不可耐的想要破棺而出。
“居然真的屍變了!
虧我把虎哥屍體從館陶縣拉回來之前,還專門花錢請道士作法祛過毒。
現在看來,那錢是白花了。”
面對此情此景,陳勝不緊不慢的把油壺放到腳下,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此刀刃長兩尺,刃寬兩寸,柄長三尺,是一柄典型的朴刀。
刀和柄可以拆分成棍子和柴刀,能規避平民不得持有武器的法令,是一種常見的江湖兵器。
手裡的刀常見,修煉的武功就更普通了。
前身從八歲開始習武,十四歲開始砍人,全靠漕幫教授的一門不入流武功解牛刀才能站穩腳跟。
此門刀法雖粗陋,但往日千百遍揮刀的記憶卻銘刻在身體裡。
持刀在手後,陳勝感覺自己能在半炷香時間裡,把一頭山豬活剮成一副光潔的骨架。
咔吧——
只聽一聲木頭的悶響,一隻指如鐵鉤的紫色人手終於撕破薄皮棺材的前擋,徑直向站在棺前的陳勝抓來。
“就是現在!”
陳勝腳尖一點,向著側前方一跳,在躲開利爪的同時,雙手握刀重重砍下。
手起刀落間,就如庖丁解牛般,順著手腕處的關節縫隙,將這隻僵化後硬度驚人的手掌砍了下來。
“嗚嗚嗚——”
虎哥驟然受此重創,口中咕嚕著意義不明的嗚咽聲,本能的把那條手臂縮了回去。
但陳勝卻動作不停,上前一步,用刀尖挑起地上的油壺,衝著棺材的破洞甩了進去。
緊接著,又扔進去一個火摺子。
呼~呼~受傷的殭屍打碎了油壺,火摺子又點燃了灑落的菜籽油,頓時就把虎哥燒的劇烈掙扎起來。
眼看板凳上搖搖晃晃的棺材有可能翻倒,陳勝縱身跳上去,用體重壓住棺材板。
棺材裡的空間終究狹小,氧氣不足。
陳勝在心裡默默記數,估摸著裡面的火焰應該變小了,才一個原地起跳,扒住靈堂搭建的橫樑,動作靈巧的竄了上去。
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靜靜看著棺材劇烈搖晃著翻倒在地上。
等到虎哥撐壞棺材的木銷,從裡面爬出來,陳勝才看清它如今的樣貌。
蓬頭垢面,紫面獠牙,一手被斬斷,另一手仍是曲鉤狀,身上還掛著半套燒壞的壽衣。
下一刻,隨著氧氣的供應,虎哥身上變小的火焰又重新燒了起來,將它化作一個人形火炬。
陳勝屏住呼吸後,殭屍這種瞎子根本嗅不到他的位置,加上烈焰焚身之痛,使它本能朝著院裡水汽充裕的水井奔去。
這一走,正好落入了陳勝的圈套。
在虎哥經過靈堂橫樑下方的時候,只見陳勝以雙腿夾住樑柱倒垂而下,從它背後一刀揮出。
咚!隨著一道劈砍木頭似的悶聲響起,刀刃精準砍進頸骨縫隙,將殭屍猙獰的首級一斬而斷。
看著無頭殭屍栽倒在地,頭顱遠遠的滾落到角落裡,陳勝從木樑上跳下來,甩了甩髮麻的雙手。
“馬德,好硬的脖子啊。”
他這次能輕鬆斬殺虎哥,完全是佔了對方被困棺材的便宜。
殭屍僵化後的屍體硬得堪比老榆木疙瘩,如果正面捉對廝殺,鹿死誰手,恐怕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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