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又是四年。
光和三年,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由南方的魏郡急駛入鉅鹿郡,從顛簸的土路上賓士而過,在屁股後留下一道長長的飛揚塵土。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黃門坐在車內,緊抓著馬車的窗沿,醞釀片刻後,猛地嘔出一股花花綠綠的酸湯。
他在將肚子裡的存貨全都吐了個乾淨後,忍不住對趕車之人道。
“車伕,這兒離張家堡還有多遠?”
車伕是個滿臉皺紋的黝黑乾巴老漢,他輕輕往馬兒屁股上抽了幾鞭子,扭回頭笑道。
“兩位貴人,已經不遠了。
我們早就進了平鄉縣的地界,只要再往北走四十里地,就能看到大賢良師所在的張家堡嘍。”
“你這是早食吃多了,胃袋中食積受不了顛簸,外加感官失衡所致。
把早食吐出後,只需用氣血按摩耳中耳穴並溫養胃袋,就能解此眩暈之症。”
馬車內,小黃門對面坐著一個痴肥高壯、袒胸露乳的虯髯大漢。
這大漢抓住小黃門的手渡過一股氣血,讓熾熱的氣血在雙耳與腹部遊走數圈,果然讓他的臉色變得好看了很多。
之後,大漢轉過頭,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麥田,朝車伕搭話道。
“老丈,我們是洛陽人,此番一路北上,所經之地不是大旱就是大洪,疫瘴橫行、民生困苦。
但進了鉅鹿郡之後,卻見到了盈車嘉穗、豐衣足食之相。
你們鉅鹿人能生在這種風調雨順的福地,可真是好福氣啊。”
“哎,哪有什麼天生的福地。全是託了大賢良師的仙術之福,這鉅鹿郡才有了一兩年這樣的好日子過。”
“哦!”
大漢順著話頭繼續套著話。
“我們二人在洛陽便聽過大賢良師的大名,據說他有呼風喚雨之術,操雷控電之能,還能煉製丹藥和符水。
我們兩個家中有尊長病重,是慕名來鉅鹿找大賢良師求醫的,他真的有那麼神嗎?”
一說起大賢良師,老漢直接來了精神。
“當然是真的,那還能有假?
小老兒痴活了五十多個年頭,就沒見過像大賢良師這麼好的人。
四五年前,鉅鹿人過的日子和其它地方沒啥兩樣,皇帝老兒一畝地要你交一斗糧,小吏們就敢收你兩鬥,交不上糧就逼你賣兒賣女,賣房賣田。
萬一有個天災人禍,官府也不減免賦稅,我們老百姓只能投河自盡。
哪像現在啊。
當年大賢良師聽說我們百姓過得苦,竟然要交那麼高的糧稅,便親自到鉅鹿郡各縣去遊說。
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麼勸的,反正全鉅鹿郡的縣令全都被他說服了,把糧稅減到了之前的六成。”
聽到老漢對皇帝言語不敬,小黃門面有怒容,但還是強忍怒氣道。
“若只是如此,只能說張首精通人性,三句話就能讓縣官削減賦稅,可稱不上會仙術。”“大賢良師自然是會仙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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