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座下的戰馬打著響鼻,身上的鎧甲悶熱難耐,前後左右全都是披甲持弓的騎士,鼻子裡滿是馬糞的腥臊味和男人的汗臭味。
原本是豪強部曲,結果被國師強徵進北伐大軍三個月,一路奔波跋涉來到草原上的黃彪,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在擂鼓。
黃彪不是沒殺過人的漢子,從小練武的他也曾跟著自己主公剿過山匪。
但此時萬馬奔騰在草原上的隆隆聲,卻讓他感覺到大地在怒吼,隨時都會吞沒渺小的自己。
啪!有人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黃彪扭回頭看去,才發現是自己的伍長。
“新來的小子,聽好號令聲,一會兒衝鋒的時候緊緊跟著我,千萬別掉隊。”
“伍長,今早拔營的時候我聽周圍有人閒聊,說國師用仙術,發現了匈奴人的大單于主帳。
那可是足足三萬騎的匈奴大單于營帳啊,我們只有不到一萬騎,就這樣的衝過去,能成嗎?”
啪!伍長又在黃彪腦袋上打了一巴掌。
“你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懂個屁的打仗!”
伍長在馬蹄聲中張口大吼,橫飛的唾沫差點噴到黃彪臉上。
“國師是仙人,仙人知道嗎?
老子在燕山當了十幾年邊卒,和烏桓人、匈奴人也來來回回打了十幾年,就從來沒有打過痛快仗。
直到國師去年帶著我們五千騎兵衝兩萬人的烏桓軍陣,天雷轟頂之下,把烏桓人中軍裡的單于給轟死了。
趁著敵軍大亂之際,國師率親兵衝擊敵軍,在千軍萬馬中親冒箭矢來回穿鑿了七趟,七趟啊。
那一戰,老子都沒怎麼出力,就順風順水的砍死了八個烏桓人,論功行賞給家裡寄回去了三千錢。
你小子別慌,那一戰我們伍才死了兩個人,傷亡不高的。”
“五個人死了倆還不高?”
嗚——
黃彪聽得心驚膽顫,遠處已經響起了沉悶的號角聲。
“別亂想了,跟著國師走,我們去年能破烏桓,今年也同樣能克匈奴!”
伍長歡呼著微調馬速,與周圍的騎兵並排組成一條直線。
黃彪的馬兒攀上一個平緩的斜坡,他的視線一點點上移,便看到了前方兩裡外整齊列陣的敵軍。
人一過萬,遮天蔽日,由人馬組成的密集軍陣,一直綿延到他視線的盡頭。
匈奴人人人都騎著高頭大馬,無人穿鎧甲,頭髮剃成了奇怪的模樣,正集體舉著弓箭,指向斜上方的天空。
嗡嗡!
上萬支箭矢拋射向天空,發出奇怪的聲響,又在重力的作用下,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相比於直射,拋射的威力一般相對小一些。
但此時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還是讓己方陣營裡不知多少人中箭落馬,瞬間清空了一大片。
己方陣營裡同樣有箭雨升起,落在對面黑壓壓的人堆裡,割草般倒下了不知道多少人。
有點點溫熱的東西濺到黃彪臉上,那是身邊袍澤的血。
鮮血的主人剛才被一隻箭插了腦門,一聲沒吭的就跌落馬背。
“只偏了那麼一點距離,那隻箭剛剛有可能落在自己頭上。
在這樣的戰場上,個人勇武真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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