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炎漢的天下,還需要依靠陛下的聖心獨斷,以及在座各位常侍的夙興夜寐、宵衣旰食才能國泰民安啊。”雖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張首說出的話,擺出的謙卑姿態,卻使張讓很滿意。
至少,一個人只有表面恭順,內心才有可能恭順;如果連恭服的態度都不願意釋放,那今天的宴會就沒必然進行了。
“國師謬讚了,我等是陛下的奴僕,勤政也是為了替陛下管理好這天底下替他種地的佃戶們。
倒是國師,為了傳播黃天福音蹚進入了這俗世洪流裡,這才更讓人敬佩啊。
讓我們滿飲此杯,敬國師的悲憫之心。”
婢女們上前倒酒,眾宦皆滿飲杯中之酒,正要開始下一輪試探,卻有宦官見到杯中之酒尚滿,立刻道。
“國師為何不飲?”
“……我這便飲。”
張首略一猶豫,但還是仰頭將酒水盡數喝乾了。
見他飲下酒,方才驟然冷下的氣氛立刻變得歡快起來,眾宦開始輪流找各種理由敬酒,在一杯杯飲下肚的同時,也開始為國師的傳教出謀劃策。
半個多時辰之後,客廳中的賓客酒足飯飽,已將日後的太平道設計成了一個只知搜刮斂財的吸金教派。
在宴席將散時,坐在張首身邊的一個宦官突然發現,張首的屁股下似有水跡。
“國師,你怎麼也和我等閹人一樣憋不住尿,座下怎溼漉漉的一片?”
宦官還以為張首是在偷偷倒酒,揶揄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呲!誰知,張首突然張口吐出一股白氣,整個人竟飛速縮小起來。
在縮小的過程中,有大量酒水從他身上不斷淌出。
到最後,原地居然只剩下一個被酒水浸溼了的絹布娃娃。
“這是什麼?”
張讓瞬間飛速躍至娃娃面前,一記飽含陰毒真氣的玄冥神掌拍在娃娃身上,卻只爆裂出了一捧鐵絲、絹布和棉花。
“是個仙術所化的假人!
張首剛才不在這兒,那他會去了哪呢?”
群宦們全部起身,湊到一起,所有人都下意識望向了北宮的方向。
在這個中常侍全體出動的時刻,皇帝身邊的護衛極為空虛。
“通知郭勝、孫璋、畢嵐和高望,我們即刻調兵進宮,一定要除掉企圖迷惑陛下的妖道。”
“這……張首隻是不見了,不一定在皇宮裡吧。
今夜如此大動干戈,如果最後發現是個誤會,該如何收場?”
“我們的身家性命都寄託在皇帝身上,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切不可猶豫,心存僥倖。
若只是個誤會,我們今夜帶兵包圍陛下,之後說清楚便是了。
若那妖道真在皇宮內,我張讓定要取此鼠輩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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