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完了,但陰冥卻是永恆的。
只要將他們的人全部轉移到此處地界,那就算世界毀滅,又與他們何干?
就像是……地府駐地庇佑陰差家屬一樣?
張如山之所以帶他來這裡,恐怕也只是對地府的存在感到好奇,只是想著嘗試一下。
如果可以,那最好,一切如故。
如果不行,放棄大夏也許並不是什麼難事。
鳳瑾腦海中念頭紛飛,他不介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
畢竟有了接受最壞打算的心理後,再發生其他的事情也就那麼回事了。
十分鐘後,鳳瑾停在了日月湖邊。
“在這裡等著吧,我就不陪你了,裡面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張如山說著,轉身離開。
臨走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句話:“跳出井,才知道天有多大,哪怕跳出井的過程中,你失去了更多。”
鳳瑾沉默。
又是五分鐘過去,湖中那個小島之上,一葉扁舟向著他的方向飄了過來。
舟上無人無槳,但卻在穩定的朝著鳳瑾而來,直到在湖邊不遠處停下。
鳳瑾雙腳一踏,整個人射了出去,穩穩的落在了小舟之上。
小舟的情況一目瞭然,舟下也沒有螺旋槳之類的存在,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小舟動了,載著他朝湖中小島而去。
當鳳瑾自舟上一躍而下,落在日月島上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跟我來。”
鳳瑾猛地轉頭,那原本空無一物的位置,一道身影正在朝著島中建築飄去!
是飄,不是走!
鳳瑾甚至能透過對方的身體,看到對面的事物。
智鬼?
鳳瑾皺眉,面前這個東西給他的感覺和鬼不一樣。
哪怕是智鬼,其身體上都會逸散出陰氣,可面前這個沒有。
不僅沒有,鳳瑾甚至從對方的身體上感受到了一絲陽氣!
這種矛盾感,就像是……
鳳瑾抬頭看向了頭頂的天空。
就像是,那顆在陰冥中散發光和熱的太陽一般!
回頭再次看著那道飄著的身影,鳳瑾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這,才是真實的大夏六姓家族麼。”
鳳瑾如此想著。
很快,鳳瑾被帶到了一個大廳。
到了之後,帶路的那個‘人’就消失了。
與來時一樣,眨眼的功夫,再看就不見了。
鳳瑾沒有再去探究那‘人’是如何消失的,此時的他看著大廳的擺設,臉色很難看。
因為在他的面前正對著大門的位置,密密麻麻,擺滿了靈位!
這,是祠堂!
“不跪嗎?”
一道聲音忽然傳入了鳳瑾的耳中。
轉頭找去,這次,沒有身影。
“跪什麼?”
鳳瑾將視線重新落在祠堂那些靈位之上。
“跪我,跪祖宗。”
“……”
“你?是誰?”
“我,是你外公。”
鳳瑾身體一僵,瞳孔驟縮。
“跪吧,跪了,我才能告訴你一切。”
鳳瑾盯著面前那些靈位,面無表情。
就在那道聲音想要再說話的時候,嘭的一聲輕響,鳳瑾跪了下去。
“呵呵……”
輕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並不是一個人在笑。
鳳瑾沒有理會,雙手伏地,叩了下去。
三叩之後,鳳瑾站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他的眼前一陣恍惚。
原本空無一物的大廳,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看著這一幕,鳳瑾抑制住出手的慾望。
很快,一個鬚髮皆白,但身姿挺拔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人出來之後對鳳瑾一笑,隨即,他轉身對著靈位一禮。
“後輩子孫,夏友傑,攜外孫夏瑾,認祖歸宗!”
話音落下,周圍的輕笑交談聲消失不見,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靈位最上方的那一個。
鳳瑾順著眾人的目光,也看向了那個靈位。
不知是否錯覺,鳳瑾似乎看到了一雙眼睛。
緊接著,鳳瑾就發現眼前祠堂消失不見,一幕幕畫面從眼前閃過。
那是他腦海中的記憶!
從近至遠,從中年到青年再到少年,一幕幕畫面如走馬燈一樣在他的眼前閃過。
其中很多畫面,鳳瑾也是看了之後才回憶起來。
鳳瑾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應該和靈位有關,所以他並未反抗,就那麼看著自己的過去。
直到最後,他看到了一個第一視角的畫面。
那是在一個產房,一個滿臉蒼白,汗水打溼頭髮的女人,正在對他笑。
看著那個笑容,看著那個他曾看過無數次照片的面容出現在眼前,鳳瑾心中一揪。
一個字,不由自主的從他口中吐出。
也就在這一刻,跑馬燈消失,鳳瑾的視野重新回到了祠堂之中。
眼中茫然還未散去的他,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可。”
“謝老祖,夏瑾,再拜!”
看著夏友傑轉頭看向他,鳳瑾沒有拒絕,按照對方說的做。
如果說之前那一跪,是鳳瑾權衡利弊之後的最優選擇,那現在這一跪,就是心甘情願!
等這次跪拜結束,鳳瑾再起身的時候,大廳中的人又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夏友傑笑著看著他。
“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鳳瑾張開口,想說自己姓鳳。
可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您,是我外公?”
“嗯,因為一些原因,你母親去世後,我就再也沒有去見過你和你弟弟。”
老人走到鳳瑾跟前,仔細看著鳳瑾說道。
“那您,還有剛才的他們,都是誰?為什麼你們會以智鬼方式存在?”
夏友傑笑著道:“我們都是夏家已經故去的人,至於我們為什麼會以這種形式存在,自然是因為這方天地以及夏家的修煉之法了。”
“至於這種形態,不是你口中的智鬼。”
夏友傑看著鳳瑾。
“我們夏家叫這種形態為,陰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