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靈園市,夜。
某棟只完成了主體建設的毛坯大樓地下停車場入口處,有腳步聲響起。
三道身影踏著暴露出鋼筋的階梯,一步步的朝著地庫中探頭而入。
強光手電筒的光線讓原本如深淵巨口的漆黑地下空間,展現出了它原本的樣貌。
一根根承重柱,一個個被規劃好的停車位,除了那因為燈光照射角度而出現的承重柱陰影,視線可及之處猶如白晝。
“李哥,要不……就在這兒吧?”
哪怕有著三把強光手電筒,楊長輝還是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道。
不是他慫,而是這地下停車場太兇!
之前這座大樓連著三天有人莫名跳樓,之後老闆請了大師看事,大師說地下停車場有髒東西,需要做一場法事。
老闆的本意是想著走個形式,讓工地的工人消除恐懼,繼續幹活。
結果大師連帶著兩個徒弟,當晚進去就沒再出來。
第二天有人進入地下停車場後,就看到了被天花板鋼筋吊死在房頂的三道身影。
跳樓還能解釋,可是用鋼筋上吊,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這一下別說加錢了,就算加一個攢勁的節目,工人們也不願意來了。
但俗話說的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老闆私下傳話,只要有人能解決這事,五十萬!
哪怕只是嘗試,都有一萬塊辛苦費!楊長輝本來是沒什麼想法的,錢誘人,命更貴。
可誰知李燃在回家一趟後,就忽然將他和張大山叫在一起,說他在村子裡找老江湖問了一個法子,可以一試。
至於為什麼找他和張大山,一個原因是李燃和他們熟,知道兩人私下沒有跟著工地那些人去髮廊鬼混過,陽氣盛!另一個原因是李燃將他們的八字給老江湖看了,就一個字,硬!
所以加上他們兩個,真要碰到髒東西了,就算不成功也能活著出來吧?之後一頓酒外加五十萬的懸賞誘惑,楊長輝動心了,然後就來了。
可來了又後悔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的原因,一進大樓他就瘮得慌,地庫更甚,這才開口問出了那句話。
“再往前走幾步,要是因為差幾步法子不靈了,那豈不是白來一趟?我可不是奔著一萬大夏幣來的。”
相比楊長輝臉上的不安,李燃則要鎮定許多。
李燃是個中年漢子,臉和其他兩人一樣黝黑暗紅,都是那種長期在太陽下工作後的產物。
楊長輝見李燃這麼說,看了一眼被照亮的地下空間,終究還是咬牙跟上。
好在李燃說話算話,說走幾步,就走幾步。
僅僅距離入口十米,李燃就停了下來。
將強光手電筒放在地上照著地下停車場一個方向的同時,李燃也卸下了一直揹著的那個袋子。
一邊取東西,一邊開口對旁邊另一人道:
“大山,將東西都掏出來!”
一旁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張大山點了點頭,同樣將手電筒擺好,然後卸下袋子。
開啟,一應事物被取出。
三隻被綁著翅膀、雙腳、雞喙的大公雞,一瓶牛欄山,一個小碗,一迭黃紙,一個燒火鐵盆,兩支香燭,兩串鞭炮,一個鋤頭。
李燃那邊的袋子裡則掏出了一塊足有兩個籃球摞起來大小的石頭。
石頭的上半部分雕刻著一個雄雞,不說惟妙惟肖,至少該有的都有。
下半部分是一個正方形的石墩,放在地上很穩。
東西掏出來後,張大山就擺碗倒酒、點燭燒紙。
李燃見張大山做的沒問題,拿起一隻雄雞就朝著楊長輝遞去。
可一扭頭,他卻看到楊長輝在那兒拿著手電筒四處亂掃。
“楊長輝!”
楊長輝被李燃一聲低喝驚醒,下意識就將手電照了過去。
“幹哩娘!”
“……”
哪怕楊長輝挪開的速度夠快,李燃和張大山還是被迭加上了‘目盲’狀態。
“對不住,對不住!”
聽著楊長輝道歉的聲音,李燃壓下怒火,瞪著沒有焦距的雙眼對著楊長輝吩咐道:“做事!”
“哦,好,好!”
楊長輝自知理虧,放下手電筒接過公雞,從身後褲子裡掏出小刀劃開了雞脖子。
一旁張大山也摸索著將一串鞭炮點燃扔了出去。
噼裡啪啦聲響起,楊長輝提著公雞在周圍灑血。
此時的三人,楊長輝在忙碌,另外兩人目盲,所以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手電筒照射的盡頭,有東西從天花板上一晃而過,沒入了承重柱後的陰暗中。
在其他兩人做事的時候,李燃也已經摸瞎割掉了兩隻大公雞的雞冠。
雖然視線中央還有黑團,但他眼角餘光卻也能看到一些東西了。
藉著餘光,李燃將雞冠血塗滿了那石頭上的雄雞。
等楊長輝一連灑完三隻雄雞的血。
李燃這才起身找準了一個方向,嘴裡唸唸有詞。
空蕩蕩的地庫迴盪著李燃有節奏的聲音,讓楊長輝又開始發瘮。
等李燃唸完,張大山再次摸起一串鞭炮點燃扔出。
伴隨著鞭炮聲響起,李燃已經拿起鋤頭在地上‘噹噹噹’地狠挖了三下。
水泥地火星迸射,但李燃並沒有理會,挖完就轉過了身子。
只見他背對著兩人,面向出口的方向說道:“楊長輝,你去將石頭放在五十米開外。”
李燃忽然的話讓張大山和楊長輝都看了過來。
張大山是疑惑,楊長輝是驚怒。
“李哥,這事是張大山該做的啊!”
“張大山?他和我的眼睛都被你晃瞎了,他去要是壞了事,今天就白做這麼多了!你去不去?”
楊長輝憋紅了臉,扭頭看著被強光照亮的地下車庫,一聲不吭。
李燃氣急。
就在這時,張大山開口了。
“我去吧,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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