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上了幾天課，今天終於輪到休息日。
一大早，何十一便開著車出了門，目標明確——補齊法器。
按照吳婷婷的說法，“每個星期六晚上別墅都鬧鬼。”如果那晚的陰物尚未真正驅散，那這週六，十有八九還會再次現身。
他一邊開車一邊皺眉，像只無頭蒼蠅般在邕寧的街頭巷尾亂轉，幾乎把導航都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一家像樣的冥具鋪。
“怎麼回事……城裡人都不信鬼神了嗎？”他嘟囔著，有些難以理解。
好不容易在一條偏僻老街裡發現一家小店，滿懷期待走進去，卻發現裡面賣的全是劣質“報紙貨”，連最基本的黃宣紙都沒有，更別提正經的法器了。
幸好店主倒是個好人，見他誠心來買，好心提供了一個地址。
何十一也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託於此。如果那地方也沒東西，那他恐怕真要回十萬山拿了。
老闆給的地址在舊城區深處，小車進不去，只能下車步行。
他穿過兩條小巷，轉了幾個彎，終於在一條狹窄幽深的街道盡頭看到一家小鋪，門口掛著一塊木牌，斑駁的字跡上寫著兩個字——“冥貨”。
推門而入，昏暗的燈光下，一股淡淡的紙灰香撲面而來。店裡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冥具，多是手工製品，完全不同於那些機器批次印出來的劣質貨。
“老闆，買點東西。”他朝裡面喊了聲，卻沒見人影。
“要買什麼，自己挑。祭祖拜神在右邊，安葬遷墳在左邊。”聲音從裡屋傳來，卻不見人影。
“我想買黃宣紙和羅盤，還有些其他法器。”
“嗯？”伴隨著一聲疑惑，一個瘦小的老頭慢悠悠從裡屋走出來，深陷的眼眶裡透著一股犀利。他打量著何十一，從頭到腳看了個遍。
“你買這些作什麼？”老頭眯著眼問。
“買來用。”
何十一被打量得乾脆站直身子，但臉上仍是平靜無波。
“買來用？”老頭一聽，立刻擺手，“去去去，小孩子家別瞎玩！這種東西不是玩具！”
他的語氣不重，但顯然是將何十一當成了在網路看了幾段短影片、出來裝模作樣的“道士少年”。
“您誤會了，我是道士，來補點法器。”何十一卻並不生氣，反而笑了笑。
“你是道士？”老頭挑了挑眉，又重新把他打量了一遍，眼中多了一絲狐疑，“你莫尋我這老頭子開心哈。”
何十一無奈，隨手從旁邊貨架上拿起一根香，簡單演示了個行香的手訣與步伐，動作乾淨利落，毫無滯澀。
“喲嚯，還真是！”老頭眼前一亮，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小道友，還挺正宗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喜滋滋地撫掌點頭。
“嘿嘿，剛是我眼拙了，小道友莫怪罪。”老頭拱了拱手，做了個道門作揖禮。
“老闆也是道中人？”何十一見他禮數到位，且一口一個“道友”，不禁開口詢問。
“哈哈，小老頭我年輕那陣子，在道館裡混過幾年。”老頭撓了撓腦袋，眼神裡透著一絲懷舊，“後來嘛……年紀大了，手裡這些玩意就當紀念了。”
“原來如此。”何十一也回了個作揖，“道兄這裡可有我需要的法具？”
“有有有。”老頭立刻樂呵起來，“之前總有些小年輕來買這些去嚇人裝神弄鬼的，我就都藏起來了。你等一下。”
說著，他轉身回到裡屋，過了片刻，抱著一堆東西出來，氣喘吁吁地將一捧物品一股腦放在櫃檯上。
“黃宣紙、羅盤、鈴鐺、五帝錢……這些你看行不行？”
何十一挑了挑，剛拿起自己需要的東西，目光忽地一頓。
他的視線停在一塊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印上。
“咦？這是什麼？”他忍不住拿起來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