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三被揍得在床上哼哼唧唧,沒個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來床。
可他就算被打死,也變不出那些藥材,更掏不出被金掌櫃捲走的血汗錢。
那些跟著他發財夢碎了一地的村民,這回是真真切切栽了個底朝天。
家家戶戶的屋頂,都壓了塊鉛疙瘩,沉甸甸的,透不過氣。
女人的哭聲,男人的嘆息,還有娃兒餓肚子的吵鬧,在百草村的上空交織成一片愁雲慘霧。
地裡那些原本讓人瞧著就心喜的藥苗,如今也蔫頭耷腦,勾不起半分喜悅。
這可是他們小半年的嚼穀,有些人家更是押上了全部家當,指望著能換回白花花的銀元。
現在,啥都沒了。
起初還有人天天堵在鬼子三家門口,指望著能從他嘴裡再撬出點啥。可
鬼子三除了哭爹喊娘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俺也是受害者,再也榨不出半點油水。
幾番折騰下來大夥兒也看明白了,鬼子三這條爛泥鰍頂多算個幫兇,真正的大頭還是那個跑得無影無蹤的金掌櫃。
可那金掌櫃人海茫茫上哪兒尋去?
絕望像瘟疫一樣在村裡蔓延。
先前那些因為幾塊現大洋就紅了眼對林楚欽和合作社冷嘲熱諷的人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再沒人提什麼現大洋實在,也沒人敢說林神醫算計人。
現實這記耳光抽得他們頭暈眼花,也讓他們徹底清醒這百草村能指望的怕只剩下那個林楚欽。
這日晌午,日頭毒辣辣地烤著大地。
百草堂的院門卻被人小心翼翼地叩響了。
李亮玉拉開門,門外站著村長李福貴身後跟著幾個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
還有這次被騙得最慘的那幾戶人家。
一個個蔫頭耷腦跟斗敗了的公雞似的哪還有半分平日裡的精氣神。
“亮玉娃,林神醫……林神醫在不?”
李福貴搓著手老臉上滿是侷促和不安,聲音都比平時低了八度。
林楚欽從後院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塊剛擦拭過的藥杵。
“村長,幾位叔伯有事?”
李福貴一瞅見林楚欽,那張老臉唰地就紅了。
他往前挪了兩步,囁嚅了半天才噗通一聲給林楚欽跪下。
“林神醫,俺們對不住你!”
旁邊幾個老人也跟著彎下了腰一臉的羞愧。
林楚欽伸手虛扶了一下:“村長有話慢慢說,這是幹啥。”
李福貴哪裡還站得住,眼圈都紅了:“林神醫,先前是俺們糊塗是俺們瞎了眼,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懷疑您老人家的好心!”
”俺們不是東西!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別跟俺們這些有眼無珠的混賬一般見識!”
“是啊,林神醫,俺們曉得錯了!”
“那鬼子三跟那個天殺的金掌櫃把俺們的藥材都給騙走了!“
“那可是俺們一家老小的命根子啊!“
“林神醫求求您,求求您發發慈悲幫幫俺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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