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都是男人,難免會撞見一些驚掉下巴的奇葩事,早已見怪不怪。
喜晴一句話,她瞬間就聽懂了。
要麼說,還得是喜晴,話說得夠含蓄。
照喜晴的話去想,適才慕容熹身上的那股子敵意,也就說得通了。
見不得光的,自然看不上她這個明媒正娶的。
......
又過了數日,曹公公親自來了鳳鸞殿,還帶了位能說話的嬤嬤。
不等那嬤嬤開口,江箐珂便猜到曹公公想打聽什麼。
果不其然,嬤嬤走到喜晴身旁,悄聲問道:“太子妃這個月癸水可來了?”
“回嬤嬤,來了。”
曹公公聞言,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他眉頭緊擰,就跟誰家惡婆婆似的,偷偷覷了眼江箐珂的肚子。
江箐珂正好瞥見這一幕。
曹公公那嫌棄樣兒,好像在說她肚子不爭氣。
他主子不行,還好意思挑她不是?
江箐珂一來氣,拿起身邊的鞭子,啪地一下,憑空狠狠甩了一鞭過去,嚇得曹公公抖了個激靈。
“曹公公往哪兒瞧呢?”
“本太子妃的肚子,也是你能瞧的?”
江箐珂起身又甩了一鞭,氣勢極足地兇道:“找抽是不是?”
曹公公和那嬤嬤被逼得連連退步。
但曹公公也不怕她。
畢竟東宮裡有那麼能耐的黑甲衛,而她又不得李玄堯的寵愛。
但表面功夫,曹公公卻做得相當到位。
低聲下氣地賠了一番罪,便帶著那嬤嬤退下了。
幾日後,待江箐珂的月事走後,太醫院的御醫又接連來了兩三位,輪番給她診脈開藥。
明面上不能跟李玄堯對著幹,那就暗戳戳地跟他較勁。
那苦了吧唧的湯藥,江箐珂一口沒喝,全都讓喜晴拿去給倒掉了。
**
是日夜裡。
江箐珂剛要躺下休息,殿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宮婢、太監悉數入內。
熄燭的熄燭,點香的點香,收火摺子的收火摺子。
喜晴受命,拿著那根綢帶,不情不願地走到江箐珂身前。
她撅著嘴道:“太子妃,怕是這月的房事又要開始了。”
而曹公公也在這時湊上前來。
“啟稟太子妃,太子殿下特意請欽天監那邊算過下日子了,依照太子妃的生辰八字和每月葵水之日,近幾日,最適合太子妃受孕。”
江箐珂拿起皮鞭,笑意不達眼底地衝著曹公公扽了扽。
“欽天監那邊就沒算出來,公公皮癢要挨鞭子了?”
曹公公客氣地笑了笑,拂塵一揚,守在殿門外的黑甲衛就呼啦啦地魚貫而入。
本來挺大的寢殿,登時便顯得擁擠起來。
一對多,江箐珂還是打不過。
瞧了瞧兩排黑甲衛,她從心地收起了鞭子。
但心氣兒不想輸,江箐珂就懶聲懶調地譏諷。
“一個個這麼能打,有種就去邊陲參軍殺敵,在這兒當擺件嚇唬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江箐珂從喜晴手裡接過眼罩,起身朝床榻走去。
在經過一個女婢的身旁時,她朝那人腰間瞧了一眼,故意撞上去,手指靈活一鉤,輕而易舉地從那女婢腰間偷走了火摺子。
......
眼蒙了。
燈熄了。
人退了。
殿門關了又開,夜風裹挾著花香和龍涎香,以及若有似無的藥香,幽幽捲入殿內。
是熟悉的氣息。
夜顏他終於來了。
江箐珂屏氣凝神,緊緊握著手中的火摺子。
今晚,她定要看清夜顏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