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上卻沒什麼精神,坐在椅子上,有些悶悶不樂地擺弄著衣角。
“老祖宗……我……”陳秀秀抬起頭,想說什麼,又有點不好意思。
老者正是陳家的老祖,陳玄風。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怎麼了?還在為白天的事情不高興?”
“才沒有!”陳秀秀嘴硬地否認,但隨即小臉又垮了下來,小聲嘟囔,“就是……就是有點丟人嘛……居然被一個淬體四重的野小子……差點……”
“差點被制住?”陳玄風替她說了出來,眼中帶著瞭然的笑意。“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陳秀秀沒吭聲,算是預設了。
“呵呵,”陳玄風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說,“秀秀啊,你覺得那少年,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淬體四重嗎?”
陳秀秀愣了一下,回想起河邊那一幕幕:對方那遠超境界的恐怖力量、野獸般敏銳的戰鬥直覺、還有最後那匪夷所思的、手臂上浮現的暗紅光暈硬擋她一劍。
“他……他確實很怪。”陳秀秀不得不承認,“力氣大得嚇人,反應也快,像個……像個在深山老林裡活了幾十年的老獵手!
還有那層光……淬體境怎麼可能有罡氣?”
“那不是罡氣。”陳玄風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深邃,“那是一種極其凝練的煞氣附著!而且是主動操控的!這比罡氣雛形更罕見,也更危險!尋常淬體境,別說操控煞氣,就是沾染多了,都會影響心智,變得嗜血狂躁。可那少年,眼神清明,煞氣收放自如,簡直聞所未聞!”
“啊?”陳秀秀聽得小嘴微張,滿臉驚訝,“煞氣?還能這樣用?”
“是啊,所以我才說,此子絕不簡單。”陳玄風捋著鬍鬚,“你輸給他,一點都不冤。拋開那古怪的煞氣防禦不談,單論戰鬥意識和那股子狠勁,他就比你強!你從小在家族庇護下長大,練的是高深武技,用的是上好丹藥,但真正的生死搏殺,你經歷過幾次?”
陳秀秀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回想自己的戰鬥,確實,很多時候都是仗著境界和武技壓制對手。
一旦遇到像秦瑚這樣不按常理出牌、悍不畏死的傢伙,她就有點手忙腳亂了。
“老祖宗,我……”陳秀秀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知道差距是好事。”陳玄風語氣溫和,並無責備,“這次讓你出來歷練,走這一百萬步,就是要你見識山外的世界,磨掉身上的驕嬌二氣。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個少年,就是給你上的最好一課。”
“那本《玄雲掌》……”
“一本三品掌法而已,對我們陳家不算什麼。”陳玄風擺擺手,“送給他,一是代你賠禮,二是結個善緣。此子心性沉穩,懂分寸,知進退,未來成就不可限量。能在他微末時結下點情分,未必不是好事。”
陳秀秀默默聽著,心裡那點不服氣漸漸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感覺。
那個在河邊烤魚的野小子,身影在她腦海裡反而清晰起來。
“老祖宗,您說他……能走到哪一步?”陳秀秀忍不住好奇地問。
“呵呵,這誰又能說得準呢?”陳玄風說道,“安平縣太小了,困不住真龍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安平縣會有大比。”
三個月後的縣比,或許就能看出些端倪了。好了,夜深了,去休息吧。明天,你的‘百萬步’還要繼續。”
“是,老祖宗。”陳秀秀乖巧地起身行禮,退出了靜室。
走在迴廊上,她看著滿天繁星,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秦瑚眼睛。
“哼!下次再遇到,本姑娘一定要堂堂正正打敗你!!!”
那個叫秦瑚的少年,無形中成了她想要超越的目標之一。
而在遙遠的黑風山脈山洞裡,秦瑚剛剛結束一次小周天的氣血搬運,睜開眼,精光內蘊。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一次無心衝突,已經悄然影響了一位世家少女的心境。
可少女不知道是,此刻的少年修煉沒有半個月。
從未鞏固淬體一重到如今和淬體七重還能更勝一籌,還能遊刃有餘。
少女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