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顏想大聲質問，卻梗在咽喉，問不出口。
還擁問？
自取其辱？
這段時間，無論他再怎麼冷漠，她始終不哭不鬧。
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她為他找理由，事業為重。
他不碰她，她替他解釋，他不是浪蕩的人。
如今，陸深深卻懷孕了。
所有的理由都不再是理由，她小心翼翼，拼盡全力維持的婚姻，就是一場笑話。
四目相對，江清顏緊緊咬著嘴角，把眼淚逼了回去。
墨斯然眼神掃過她腳上纏著紗布，皺了眉頭。
“腳怎麼了？”
陸深深聞言，也一臉關切，伸手去拉她的手。
“江姐姐，真的受傷了，臉色也不太好。真是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你受傷，我就不讓阿然陪我來醫院了……”
江清顏嫌惡地躲開她的手，動作太快，陸深深握過來的手僵在半空。
墨斯然的眸子跟著暗了暗。
江清顏敏銳察覺，滿心苦澀。
“對不起，昨天那麼晚，我不該打擾你們。”
陸深深一臉愧疚，卻又捂著小腹道，“我只是想第一時間跟阿然分享好訊息，沒成想，他直接來陪我檢查。”
果然是好訊息！
生個孩子，好不好？
她無數次這麼問過他，他是怎麼說的？
“不好，我不喜歡小孩。”
原來，他不是討厭小孩子，而是討厭……她給他生孩子。
江清顏淡淡掃了她一眼，陸深深綠茶地往墨斯然身後躲，嘴裡還在繼續挑撥。
“阿然，我沒什麼事，你幹嘛著急忙慌跑來，讓江姐姐誤會，多不好。”
“孩子重要。”墨斯然安撫地拍了拍她，才轉頭看向江清顏，“你要懂點事……”
“我不懂事？”
江清顏麻木地站在那裡，“怎樣才算懂事？送你到她身邊，陪她產檢，伺候她月子？”
墨斯然皺了皺眉：“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你是沒說，但是，你就是這個意思。”
江清顏絕望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她愛了整整六年的男人。
真不愧是他媽的好兒子，跟沈蘭心說的話一模一樣！
陸深深適時地仰頭把頭髮籠在耳後，繼續挑撥。
“阿然，別為了我，惹江姐姐不高興……”
不想配合綠茶婊的表演，江清顏本想視而不見，卻驟然被刺痛了眼睛。
陸深深脖頸上項鍊熠熠生輝，跟墨斯然送自己那條一模一樣，甚至更亮眼。
那一閃一閃的亮光，就像一個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她臉上。
他說，她就信，她還真是傻得可以。
江清顏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握著，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難怪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從她床上下來，原來，陸深深已經懷孕了。
那麼，他之所以不肯離婚，是陸深深還在為兩年前的事生氣，他在報復自己，為陸深深出氣。
想通了這些，江清顏緩緩開口。
“原來你知道我會不高興，但是，你還是這樣做了，陸深深，你的臉呢？”
“哦，對了，你沒臉，畢竟，勾搭別人老公，小三上位，破壞別人家庭，還有什麼臉？是你們家的傳統，你也算是得了你母親的真傳，她可以老懷安慰了。”
沒臉？
小三上位？
這種字眼撞進耳朵，陸深深的指尖狠狠掐入肉裡，盯著江清顏，忽然哽咽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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