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大急,手伸了一下又縮回來,口中焦急道:“不是,知縣大人,這人……”“我只問你如何能征剿這梁山!”李元不耐的打斷,隔空點著朱仝道:“只說如何做!”
朱仝見說好似抽調了精氣神一般,口中卻依然回話:“若要征剿梁山需要船隻,本縣沒有這許多舟船用來……”
“那就徵用。”李元一揮手製止了朱仝的話:“附近村子多徵集一些船隻。”
掃視了下三人,李元一猶豫,轉頭看向宋江:“宋江這事你去辦,務必保證舟船數量。朱仝、雷橫到時你等與趙能兄弟二人帶兵一起前去將這夥賊匪剿了,不信一夥剛來的匪徒能在這鄆城縣翻上天去。”
說完沒聽見有動靜,李元把眼睛一眯,掃了三人一眼道:“怎麼,本縣說話沒聽到嗎?”
宋江三人面面相覷,深知李元性子的三人無奈躬身道:“謹遵知縣大人之命。”
李元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三人:“這才對,行了,你們趕快出去準備,明日本縣會將出兵之時告知你等。這剿匪乃是大事,一刻耽誤不得,不然這滿縣的百姓豈不是都要活在匪徒的刀鋒之下,這讓本縣的良心如何能安?”
“小吏等人一定替知縣大人分憂。”宋江鄭重地拱拱手,扯了朱仝、雷橫兩人一下退了出去。
等這夥人走了,江姚對著李元有些不解地開口:“東翁,尚有一年半載地恁就可以右遷離開此地,何必多做這剿匪之事?”
“太久了啊。”李元轉身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一年半載……哼,到時候肥差都被挑走了,他人吃肉我喝湯……不,遮莫到時候湯都沒有一口。”
放下茶盞,李元將身子靠在椅子上:“這京東一帶風平浪靜的,若本縣一直沒有功績,確是只能熬著年限再想法子遷走。
然而天可憐見,這流竄來了一夥人數不過三百的賊寇,以本縣四五百之眾的兵馬豈不是手到擒來?呵,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江姚想起方才宋江三人難看的臉色,心中有些不安:“東翁,這事若是有個萬一……萬一這夥賊匪實力強大,發生不忍言之事……”
李元搖了搖手道:“四五百對二三百,斷無戰敗的道理。”
江姚張了張口又閉上,緩緩點頭。
……
宋江三人出的後堂,臉色都有幾分難看,行走之間步履沉重,尤其朱仝一張臉變化極大,已是陰的能與天上的雲層相媲美。
“公明哥哥。”似是受不了適才在房裡受的委屈,朱仝待走到四周無人之處實在忍不住道:“知縣大人如此草率,我等如何自處?這滿縣城的兵說是有五百,可實際加起來也不過三百五十之數,何來足額的軍士給他使用。”
宋江嘆了口氣:“兄弟說的我如何不知,只是知縣大人如今鐵了心的要伐這梁山,你二人若反對也阻止不了,恐怕今後掛落也不小。而若是說出實情……唉!”
宋江嘆了口氣,朱仝雷橫兩人也跟著嘆了氣,這軍中吃空餉已是慣例,鄆城縣五百兵額還能有三百五十人已經算好的,其餘地方嚴重些連半數都沒有。
雷橫也是黑著臉,只是他一臉的傷痕也看不真灼,只是悶聲道:“那叫鄧飛的沒甚能耐,只那領頭的人是個麻煩,那等武藝若是戰場上遇見,恐不是好惹的。”
朱仝聞言也是嘆口氣:“廂兵不擅戰,今次若去實不知要死多少人,知縣大人這兵書讀的一知半解,分明是讓人送死。”
“噤聲。”宋江瞪他一眼,轉頭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方才摸了摸自己的短鬚,尋思一下開口道:“也不盡然,若是梁山賊寇只那領頭的奢遮,其餘如那火眼狻猊般,那還有兩分機會。”
朱仝搖頭:“莫忘了還有一個道人,這兩人用刀都是奢遮的,也不知殺沒殺過人。”
宋江突地臉色一苦,轉頭看著二人澀聲道:“似此說,愚兄想起一事我等卻是做的不夠。”
朱仝與雷橫看看宋江:“公明哥哥何事?”
宋江嘴裡有些發苦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等如今卻只知道一個鄧飛,那領頭的與另一道人姓甚名誰咱們全然不知,而彼等立寨水泊梁山,恐是將我等底細全都摸透了。”
朱仝與雷橫面面相覷,朱仝澀聲道:“一時煩惱卻是忘了此事,公明哥哥說的有理,遮莫確是如此。”
雷橫表情陰晴不定,半晌開口:“不若回去繼續盤問那幾個荊湖來的,他們掌握的情況似是比我等要多。”
宋江苦笑:“切莫用粗,如今知縣大人這邊已是同意寬待他等,若用了手段卻是不好交代。”
宋江又抬頭望了望天:“天時已經不早,勞煩二位賢弟去找他等問話,愚兄卻是要去徵集用船,如此……”
雷橫臉上變顏變色,不由看了眼朱仝。
“公明哥哥且慢。”朱仝接到雷橫的眼色,頓時打斷宋江的話,苦笑著道:“還是請公明哥哥和我二人一同去吧,這舟船不急一時,不若稍晚一些徵集,給我等一個喘息的機會,只不誤了出兵一事即可。”
雷橫在旁邊也是連連點頭贊同。
宋江心思一轉已是明白他二人的意思,這兩人今天和荊湖那夥人爭鬥一場,彼此關係並不融洽,動些手段的話還能撬開這些人的嘴,若只是尋常問話,甚有可能一推二五六,來個一問三不知,偏巡檢司內也沒幾個好脾氣,這若是爭吵起來……
罷了罷了,再鬧起來就沒個頭了,我還是走上一遭吧。
“好,我與二位賢弟同去,只是如何做卻須聽我的。”宋江黑臉上露出笑容,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別說雙方關係不錯,就是普通同僚,他也斷沒有將人往死路逼的必要。
“應該,應該,一切都聽公明哥哥的。”
朱仝、雷橫二人大喜,連聲答應,簇擁著宋江朝外走去,似是去了些心事,幾人行走間輕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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