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陽光從天空照射下來,十數名騎著戰馬計程車卒不顧寒風在雪地裡快速賓士,捲起的晶瑩沾在馬腿的毛髮間,很快化為雪水流淌下來。
偌大的軍營前,守門計程車卒跺著腳抬頭,值守的將領呼喊一聲“開門!”,跺腳取暖計程車卒連忙將前方的鹿角半搬開,飛馳而入的騎兵沒有絲毫停留,一直去往中軍。
“籲——”
拽住韁繩,馬上的騎士跳下戰馬,長相相似的兩個將領相互看了一眼對方衣著,隨後點點頭,一同走入大帳之中。
“末將黨世雄(黨世英),見過丘節帥,周將軍,今特奉殿帥之命前來麾下聽令。”
內裡的帥位上,丘嶽大馬金刀的坐著,看著兩人進來點點頭:“往日聽聞殿帥說過二位將軍,盛讚二位武藝不俗,如今見著兩位心中歡喜的緊。”
黨家兄弟對視一眼,心中鬆了一口氣,當下有些受寵若驚的拱手:“節帥過譽了,我二人本領低微,能在節帥帳下做一小卒已是滿足,如何當得起這等讚譽。”
丘嶽與周昂露出笑容:“如今媼相讓我等負責涿州以北之事,不可負了他老人家的信任。”
黨世雄、黨世英齊聲道是,隨後想起跟著丘嶽與周昂出來的都是京中禁軍,想起當時的京西之行以及在後方聽到關於二次北伐的隻言片語,面上神色不禁就是一變。
黨世英猶豫一下小聲開口:“那個……節帥,只有咱們禁軍是不是有些……那個……呃……”
黨世雄見他打磕,連忙補充:“聽聞北地兵多,只咱們京畿兵是否有些不夠?”
丘嶽、周昂對視一眼,他二人也是經歷前番戰敗的,自然明白這兩兄弟心中想著什麼,搖搖頭開口:“今次禁軍都已經遣返回去,在河北隨著他人歷練戰事,如今前方計程車卒大多都是河東、河北與西軍的敢勇與精銳,雖然人數不過兩萬餘,也比之原先強上許多。”
黨家兩兄弟這才鬆下一口氣,心知這八成就是說的好話,那些京畿的禁軍八成是被趕回去了,念頭也就是一轉,口中習慣的說起奉承話。
“有節帥與周將軍在此,無論帶領何處兵馬必能立下大功,我兄弟二人在此預先恭賀。”
“禁軍中數二位教頭最是奢遮,能在二位教頭手下當差,人生幸事啊!”
“太過了,太過了。”丘嶽、周昂兩人連連擺手,面上卻還是漸漸露出驕矜之色,聽著兩人拍了一通馬屁,近幾月積攢的鬱積之氣也少了許多,看看沒甚事情,擺手讓二人出去。
寒風吹過臉頰,將中軍帳中帶出來的暖意吹散,兩人走了幾步,牽起各自坐騎韁繩走遠,轉身看看大帳,黨世英湊近個個輕聲開口:“都說他兩個仗著身為八十萬禁軍都教頭,官家身邊的護衛,慣用鼻孔看人的,沒想著今天一見還挺和善。”
“說的屁話。”黨世雄向四方,沒人注意他倆,低低迴著:“不是前番兵敗挫了他倆銳氣,你當他二人真的這般好說話?”
黨世英怔怔,半晌點頭:“也是……”,隨後笑了下:“不過這也是好事,最少不用面對四個鼻孔過活。”
“不錯。”黨世雄哈哈一笑,拍了兄弟一下:“只要今番你我立下些許功勞,咱們就尋機外放,省的在京中看那些大人物眼色過活。”
宋軍的兵馬向著涿州移動,同時有著飛龍大將與飛虎大將稱號的酆美畢勝也在童貫指使下從固安向著上方而行,一路銀霜滿地,寒風呼號,穿著緋紅色衣袍計程車卒在銀白中架起蜿蜒的脈絡。
……
明媚的天光下,天光透過窗欞,照進暖閣,手中持著甲冑的武衛上前將其給呂布披掛上。
“宋軍到哪裡了?”呂布伸手任憑侍衛給他穿上內甲。
餘呈、徐文站在一側,開口說著:“兩路兵馬,一路離著良鄉有六十餘里,另一路要遠些,大約還有八十里的樣子,同時安次也有兵馬入駐,不過並沒有出城北上,只是在加固城防,應是不會主動出擊。”
“良鄉、苑平、析津府,應是打著這般主意。”呂布面上沒有表情,感受著甲冑加身,沉聲道:“張琳的檄文可曾寫完了?”
“張舍人已經等在宮內,只等陛下準備好,就將檄文發出。”
披膊上身,呂布伸手拽了拽,滿意的點頭:“傳令張琳,將檄文發出,順便派人去宋軍那裡斥責他們撕毀盟約。”
頓了一下,又囑託:“不必去宋境內找那太監,讓人遠遠在兩路宋軍前呼喊就行。
傳令縻貹、史文恭,讓他二人負責南面的兵馬,務必將宋軍攔下來。”
餘呈、徐文低頭應了一聲:“喏。”
有侍衛雙手託舉著漢劍上前,呂布伸手抓過,系在腰間:“走!去軍營。”
轉身當先向著宮外走去,後面餘呈、徐文等武衛連忙跟上。
馬蹄的聲音在皇宮中響起,一行人帶著風雪出宮,皇城外騎著高頭大馬的蕭海里全身著甲,見著宮門內火紅的戰馬跑出,連忙跳下戰馬。
“停——”
呂布拽著韁繩在蕭海里跟前站住。
“末將參見陛下。”
蕭海里上前一步躬身,呂布皺了下眉頭:“你這是受風了?怎地說話甕聲甕氣的。”
蕭海里吸了吸鼻子,嘿嘿一笑,全沒當回事兒:“許是昨夜在婆娘肚子上用力過猛,沒甚要緊的。”
“你這廝……什麼時候同王政那混賬一樣了?”呂布笑罵一句,用手指了指他:“不過你比他強,不是去青樓廝混。”
蕭海里呵呵一笑,揉了下有些發紅的鼻頭:“這不是也想著留下個子嗣嗎,已經有一個肚皮有動靜了,就想著趁末將身體還行,再弄個出來。”
“這倒是要的。”呂布點頭,隨後想起什麼:“記得李助帶回來一個叫安什麼的郎中,有個方子不錯,回頭讓他給你。”
“多謝陛下。”蕭海里大喜,笑吟吟抱拳:“就為了這方子,末將也不叫這析津府有事。”
“你這不見好處不撒鷹的傢伙。”呂布哈哈笑著,看看對面鬍鬚摻雜了些銀白,緩緩收了笑容:“那析津府就交給你了,有事叫著王政鄧飛他們一起參謀。”
“喏。”蕭海里狠狠抱下拳。
呂布一點頭,“駕!”催動赤兔,向著城外快速飛馳而去。
蕭海里看看遠去的身影,揉下鼻子,忍不住轉頭“阿嚏!”,擤一把鼻涕,隨後飛身上馬:“走,去找鄧御史去。”
馬蹄輕動,身後的親兵徐徐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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