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刀!”噗——
怒吼的聲音頓時靜默,圍著蕭乾的耶律宗雲、宗電、宗雷神色複雜的看著前方棄刀的奚人王臉上變顏變色,又將目光看向正將刀收回的耶律宗霖。
“為……為什麼?”
緩緩轉頭,蕭乾眼神複雜的看著耶律宗霖,伸手向後抹了一下,左側的臀部一片火辣辣的疼,低頭看看手中的鮮血,又看看帶血的刀鋒:“棄刀了啊!俺棄刀了啊!棄刀了為什麼還砍俺!”
“沒……沒收住。”耶律宗霖偏過腦袋嘀咕一聲,接著一挺腰桿兒,轉頭對著蕭幹一板臉:“你這廝棄刀太慢,要早棄刀,哪裡能受這一下?”
蕭幹頓時大怒,一張臉變得血紅,放開嗓門大罵:“放你孃的屁!”
耶律宗霖眨眨眼,仍是一本正經:“俺沒聽著俺娘放屁。”
耶律宗雲、宗雷齊齊捂臉,耶律宗電將手中長杆大刀向蕭幹比劃一下:“要刀不,俺可以給你。”
“……”
蕭幹臉上肌肉控制不住的一陣抖動,眼看四周狼騎殺散自己麾下計程車卒,鐵青著臉看了耶律四兄弟一圈:“你們四個是來消遣俺的是吧!好歹咱們也同朝為官過,要殺就殺,何必這般折辱俺!”
“那不行。”耶律宗雲放下手搖頭:“陛下下令要活捉你,所以蕭太師。”,手中刀向著旁邊一擺:“請吧。”
幾個狼騎上前,將蕭幹從馬上拽下來,看他左股傷的重,怕他失血過多,上了藥給他裹了層布,押著他走去一邊看押。
城內的廝殺吶喊漸漸停止,大批的黑甲士卒進入城中,一面搜尋漏網之魚,一面將捉到的蕭幹麾下將領、官員押入官衙。
寒風蕭瑟,蕭幹被橫在戰馬上馱著,偶爾轉動一下腦袋看看街上的景象,麾下不少叫的出、叫不出名姓的將領被五花大綁的推搡過來。
他甚至能看著自己侄子的顆頭顱被一滿面痞氣的齊軍將領系在馬脖下。
蕭幹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一戰之下,多少奚人豪傑喪命被俘,就連他這個王也是自身難保。
戰馬踏入原先的府衙,有武衛士卒上前看過,隨後揮手放入,到了院中,跟著的狼騎伸手將他拉下戰馬。
下身傳來劇烈的疼痛,蕭幹一時間沒能站穩,旁邊耶律宗雷一把拉住他:“蕭太師……”,沉默一下:“讓人扶著走吧。”
向後示意一下,兩個狼騎上來,一左一右架著他。
“哼——”鼻孔哼出一個音,蕭幹盡量將身子挺起,然而到底是受傷之軀,只能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
“好在俺提議去的東門,要不然這般大功勞還跟咱們無緣。”耶律宗霖在前方用大拇指一指自己鼻子,腦袋都快仰上天:“大哥、二哥、三哥,往後請叫俺福將好了。”
“俺看你確實是塊醬,味兒真大。”耶律宗電看不得他這般樣子,伸腿踹了一下:“一會兒看著陛下,記得別出醜。”
耶律宗霖一臉驕橫,隨手拍拍被踹的地方:“俺什麼時候出過岔子?”
其餘幾個一塊斜眼看他,蕭幹嘴角抽動一下,終是“哼——”一聲,有些不堪受辱的將腦袋瞥開。
怎地就被這憨子給拿了……
晦氣!
前行的道路,越來越多的披甲武衛站在兩旁,皆是手持大盾長槍,腰間懸著橫刀,有持著弩弓計程車卒在後警惕的看著走來的人,沒一會兒有人上來收走幾人的隨身兵刃。
“拜見陛下,敵酋蕭幹帶到。”
幾人一同跨入,耶律四兄弟連忙上前行禮。
後方蕭幹被狼騎架進來,看著呂布撇開頭。
“跪下!”
旁邊的狼騎見狀大怒,伸手推了幾下,又伸腳踹他腿彎,蕭幹咬牙硬挺著,兩人當即怒從心頭起,拿起腰間懸掛的橫刀,連鞘對著蕭乾的腿彎就是一下。
“呃——”
蕭幹悶哼一聲,連忙側轉過身子,向著右邊砰的摔倒在地,鮮血頓時滲透了包紮大腿的布巾。
“做的不錯,戰後自有封賞,現在起來吧。”
呂布揮揮手,耶律四兄弟大喜,連忙起身站到一邊,耶律宗霖對著自己兄弟擠眉弄眼一陣,見沒人理他,頓感無趣,消停下來。
“蕭幹……”呂布也沒去管那邊的小動作,大氅擺動一下,走近幾步看著側躺在地的奚人王,看著那受傷的部位眉頭一挑,卻沒多說什麼:“倒是讓朕好找。”
蕭幹滿頭汗水的看看呂布,又閉上眼睛:“要殺要剮隨便,若是想俺投降,休想!”
“投降?”呂布蹲下來,哼笑一下,伸手拍拍蕭幹臉頰:“朕要你投降做什麼。”
地上的人一愣,睜開眼睛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來人。”
呂布站起身,有武衛扶著腰間刀柄走進來。
“押他出去。”呂布揮動下手,向下看著的眼神毫無感情:“明日午時五馬分屍,讓這城中的人都來看著……”,抬頭看向面前的武衛揮動兩下手。
“喏!”
幾人上前,一把抓起蕭幹往外就走。
“嘶——”碰了傷處,蕭幹忍不住吸一口涼氣,口中怒罵一聲:“姓呂的,你早晚也會不得好死!老子在地府等著你!”
“閉嘴!”有武衛伸手給他一巴掌,仍是罵不絕口。
“哼——”呂布瞥眼外面,也不去管,只是走回主位坐下:“讓軍中的人速度快些,休整一夜,待明日……”,伸手點點外面:“那廝死後,速度東進,掃滅平州之亂!”
“喏!”
堂中眾將齊聲大吼,聲震屋宇。
……
夜降下來,天空中繁星密佈,煙火的氣息在盧龍城內縈繞,持著火把的齊軍步卒走過寂靜的街道,對兩旁隱約傳來的哭聲充耳不聞。
偶爾有人指著一個方向發出一聲“有人!”,持著弩弓計程車卒先是一箭過去,頂盾計程車兵在後方火光照耀下迅速前行,幾聲金鳴之聲響過,又再次恢復平靜。
一日一早,大軍在號角聲中集結,打著卞字大旗的軍隊開出城外。
而在西北的遵化,有人將繩索系在五匹戰馬身上。
“行刑——”
馬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