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皺起眉。
“不然免談。”
寧芙:“……”
“寧妹妹,做生意便是如此,眼下是你有求於我,我自是能獅子大開口,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傅嘉卉遞了杯茶水給她。
寧芙沉思片刻,此時自己手裡籌碼確實不多,可日後未必還如此,談判的機會日後自然會有,便答應了下來:“那便你六我四。”
至於細節,卻不是今日能談的。
兩人便重新約了日子。
宣王府不愧是在敬文帝面前也說得上話的,連宮中的戲班,也給請來了,談完事後,寧芙與傅嘉卉分開後,便安靜的聽起戲來。
戲臺上演的是《遊園夢記》,講的是落榜書生,前途無望之際,誤入桃花源的故事,戲子唱腔婉轉悠揚,宛若天籟,讓人沉浸其中。
“宮中的戲班果真是非同凡響,讓人無法自拔。”一曲終了,寧芙忍不住感嘆道。
“寧妹妹聽出什麼了?”謝茹宜側目過來問她。
寧芙道:“用陸游那句詩來形容,倒是合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絕境未必是絕境。”
榮敏不屑地撇了撇嘴,“顯眼包。”
寧芙皺眉,其實京中的女君,自小都是一起長大的,雖有爭執和矛盾,可關係都還算親近。
只有榮敏,總喜歡拆自己的臺。
“榮姐姐,我一直好奇,我是哪得罪你啦?”寧芙索性直接問道。
沒想到她會直接問,榮敏一時無言以對。
“寧妹妹不過是有些感觸,說說心中想法,也未嘗不可。”謝茹宜打圓場道。
寧芙朝謝茹宜甜甜一笑。
榮敏自是不會不給謝茹宜面子,也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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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宴席前,宗肆才出現。
方才回來尚有幾分風塵僕僕,不過宣王府三郎即便奔波,也依舊俊朗,此時換了身煙青刻絲圓領袍,氣質雖冷,卻是梅花般惑人的冷,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最是能讓女子陷進去。
他卻比宗凝這位壽星還惹眼,寧芙都要以為,不少女君是為了見他一面才來的。
“三哥。”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宗凝比見其他兄長時還要高興,拍了怕他的肩膀,“事情辦完了?”
“嗯。”宗肆蹙了蹙眉,隨後便恢復如常,道,“你的生辰禮我已讓人送去你的寢居,這些糖你分給女君們。”
“謝謝世子。”有不少女君趁機與他搭話道。
寧芙暗暗猜測,宗肆的傷恐怕就在肩上。
聽寧裕說,前幾日陸行之是與他一塊出京的,不知陸行之如何了。
寧芙有些擔心,卻是不好意思去問宗肆,思來想去,只好託謝茹宜替自己去問一句,近幾日寧裕也不在,不問宗肆,她便無法得知陸行之的情況了。
眼下宗凝不見得願意搭理自己,她也不想往上湊,再者,寧芙眼下不介意讓謝茹宜知道自己的心思動在誰身上,以免與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再者,謝茹宜也絕非是那愛嚼舌根之人,自己詢問傷勢,也算不上有損名節之事。
謝茹宜打量了她一眼,即便知道是宗肆拒絕的寧芙,可聽寧芙提及陸行之,心裡還是莫名鬆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寧芙生得,實在是太好。男子又有幾個真的不愛美色?
寧芙雖不適合進宣王府當正妻,可若是側室呢?寧國公府終有一日要沒落,寧四姑娘再拖幾年,也並非完全無當側室的可能,這樣的側室,男子真的能不偏寵麼?
“寧妹妹別擔心,我替你去問。”謝茹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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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肆傷勢雖不致命,卻也得靜養一陣,並無久待的打算。
不過中這一劍,倒是他刻意為之,以養傷為由,避免捲進宮中近日的紛爭。
回去之時,宗肆被謝茹宜擋住了去路。
“世子萬福。”她柔聲道。
即便宗肆眼下並無心思應付人,不過對謝茹宜,他姑且能耐心幾分,道:“謝姑娘有何事?”
“寧姑娘託我來問一句,陸公子可有受傷?”謝茹宜也有私心,是以並不遮掩寧芙對陸行之的好感。
這話在宗肆聽來,就有些門道了,寧芙自然是察覺到他受傷了,才會聯想到陸行之。
寧四姑娘倒是有分寸,並不問及自己半句,只是他也無心替他們玩傳情的小把戲。
“行之無事。”宗肆離開前淡淡道。
謝茹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世子好像有些不高興。
寧芙在聽到陸行之並未受傷時,才徹底放下心來,感激道:“麻煩謝姐姐了。”
謝茹宜道:“我還得陪阿凝接待女君,寧妹妹若是覺得無聊,可自己逛逛,宴席後便能回去了。”
寧芙卻是覺得人群過於嘈雜,是以她避開了人群,想透透氣。
今日王府客人眾多,下人忙得不可開交,一個十五左右小丫鬟,摔倒在了寧芙面前,嚇得面如土色:“姑娘饒命。”
寧芙蹲下,將她扶起來,低聲細語問她摔疼了沒有。
“你是二公子房裡的丫鬟?”寧芙有些印象。
“是。”她怯生生道,“奴婢名喚福心。”
宗鐸其實就在附近,寧芙的話,他也聽見了。
寧芙怎麼知曉福心的?
莫非是故意打探了自己的訊息。
想到這,宗鐸難免有幾分臉熱,她竟然不是打探三弟的訊息,而是打探自己的!
這是不是說明,她覺得自己比三弟更有魅力?
往日他最討厭女子打探他的訊息,不過寧芙雖認識他身邊的下人,他卻不反感,又覺得她對待下人的溫柔之態,心是善良的。
不久前,宗肆拒絕了與寧四姑娘的親事,宗鐸在得知這個訊息時,竟是暗暗鬆了口氣。
當他得知寧芙射藝拿了第一,他欽佩不已!
這樣的女子,才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