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做,她心中有數,輪不到他來操心。
“你覺得好就行。”宗肆冷冷道。
寧芙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第二日早上,宗肆出營帳時,正好看見孟深的帳中,抬出來了個明眸皓齒的公子,衣衫不整,身上全是被折磨的紅痕,也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兩人四目相對,宗肆從孟深眼中,看見了藏匿在深處的挑釁。
“康陽的主意?”宗肆從容道。
孟深冷冷看著他,不語。
康陽與晉王素來交好,利益牽扯也頗深,並不需要聯姻,而讓孟深娶她,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而他宗肆,便是那個沛公。
晉王出兵,雖能解康陽之危機,卻也兇險,不如宣王府出面,擔了辦事不力之責。
只可惜康陽打錯了主意,他已提醒寧芙,她如何選擇都是她的事,他並不會出面阻止這場親事,更不會以宣王府的利益,來換取寧芙的自由。
“對長公主而言,你這個人,與你能帶來的利益,要麼都是四姑娘的,要麼都不是。”孟深道,“我也並非全然接受不了女人,總有能接受的辦法。”
定親宴就在軍營中舉辦,來的客人也並不多,好在軍營中的軍官,是足夠多的,是以還算熱鬧。
寧芙發現孟深穿一身紅時,倒是比平日看起來要英俊不少。
而她自己,也穿了一條紅色襦裙,晉王特地找人去給她尋來的,雖非定做,也足夠合身,本就是膚若凝脂的美人,大紅色則更襯得她嬌豔。
“深兒,四姑娘是好孩子,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可莫要再亂來了。”孟瑩認真叮囑道。
孟深握著寧芙的手腕,聽到這些煩躁的使了點力氣,寧芙雖有些疼,卻未說話,待他放開時,整個手腕都是觸目驚心的紅。
“好啊。”孟深冷靜地說。
宗肆目光淡然。
婧成則有些擔憂。
兩人入座。
軍中男子飲的,都是烈酒,不過半碗,寧芙就有了醉意。
她看著別有深意的晉王、以及孟深,忽生出一種不對勁之感來,為何孟深會如此恰逢時機的同她提假定親一事?
孟深盯著寧芙看了片刻,又看向宗肆,當著他的面,將那藥丸,吞了下去,又給喝醉了的寧芙餵了一顆,朝著他冷冷一笑,挑釁意味十足。
宗肆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婧成看著臉頰通紅,有了醉意的寧芙,不由有些擔心。
“大家繼續,阿芙醉了,我帶她先下去休息。”孟深將寧芙打橫抱起,這會兒藥勁上來了,那股肆虐感,真是讓人難以控制,又莫名的爽快,其實吃了這藥,確實是不分男女的,只想做那事。
兩個吃了藥的人,共處一室,就看宗肆能不能眼睜睜看下去了。
婧成站了起來,看了眼宗肆,跟了出去,卻被擋在了帳外。
宗肆則依舊氣定神閒地坐著,眉梢都未抬一下,只那眼底,終於有了幾分冷意。
晉王露出個神秘莫測的表情:“那藥效,莫約一刻鐘起效,世子若是真不在意,我也是不介意多阿芙這個外孫媳的,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至於深兒的脾性,我在時,自會管著他。”
若他不在了,那就不好說了。
這分明是逼宗肆做選擇,眼下他還有帶走寧芙的機會。
康陽以寧芙的一輩子姻緣,在賭他的不忍心。
“她怎麼樣,與我無關。”宗肆冷冷道,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算計。
晉王緩緩道:“康陽一向是願賭服輸的性子,世子若是這麼覺得的,便可以走了。”
宗肆置若罔聞的走出軍營。
婧成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見他臉色陰沉,腳步卻有些遲疑。
而帳中的寧芙,輕輕喊了句:“郎君。”
聲音飄了出來。
一瞬便讓宗肆的腳步頓住了。
……
寧芙做了個夢。
夢到了上一世的婚宴,她待在婚房中,然後宗肆走了進來,挑開了她的紅蓋頭,須臾又解開了她的衣釦,將她壓在了那張柔軟的婚床上。
男人的喘息聲教人忍不住面紅耳赤。
不知何時,宗肆的臉,似乎又變成了陸行之的模樣,他的眉頭輕輕蹙著,不再無悲無喜,眼中是無盡的酸楚和痛苦。
“陸公子?”寧芙輕輕喘著氣,叫了聲,只是那聲音,嬌得過於嫵媚了,讓她忍不住紅了臉。
身上的男人一頓。
泛紅的耳根,霎時消失不見。
大抵沒有在此時,聽到的卻是別的男子的名字,還要掃興之事。
寧芙思緒回籠,才想起,她與宗肆在成婚那日,是沒有圓房的。
她睜開了眼。
寧芙看著宗肆的眼睛,他正專注的看著她,目光幽深,帶著冷意、慾念、探究,以及些許若有似無的恨意和埋怨。
寧芙不知自己此刻該是什麼情緒,她有些麻木,也許是尚未能接受眼下的一切。
“陸公子。”宗肆淡淡說,“可真惦記,不過可惜眼下就只有我在。”
寧芙閉上眼,睫毛輕顫。
“你外祖母算計我,有沒有你的功勞?”宗肆捏著她的下巴,風輕雲淡地反問。
寧芙心中其實有數了,晉王聯姻的建議,自然是假的,一切不過為了配合外祖母行事,孟深和孟瑩,應該也是如此。
那日外祖母說的,她想要的,一定會送給她,是外祖母會錯了意,以為她要宗肆,所以正好設了個局。
外祖母會這麼以為,也許是早知曉幾次她與宗肆私下的見面,誤以為他們早就不清白了。
當然,外祖母自然也是少不了趁機利用宣王府的。眼下也相當於,外祖母丟擲自己這根橄欖枝,宗肆既然收了,那就得付出代價,代價自然是李放一事,得由宣王府來擔責了。
“隨便你怎麼想。”寧芙有些疲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