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閉口不提對兄長的打算,分明是有意用兄長,來同她談判。
“我並不擅長此曲。”這曲,也是那情人的曲目。
“你的樂藝也不錯,我教你一次,你便能上手。”宗肆卻道。
眼下因為寧諍的事,她拒絕不了他。
宗肆提點她時,倒與上一世教她騎射時無異,專注且並無保留,像是對待一塊璞玉一般,認真雕琢和打磨。
就是因為他這點耐心與專注,上一世她才會越陷越深。
上一世,她喜歡他喜歡得發瘋,他甚至不用招招手,她便小狗似的往上湊了,是以他冷冰冰的,這一輩子她不再那般卑微了,是以他不再那般冷漠。
可並無區別。
寧芙想到前世卑微的自己,心中有幾分不是滋味。
隨後又冷靜的分析,一直拒絕宗肆,並非是良策,他分明已經沒了耐心,未必不會使手段。
眼下兄長,就是他談判的籌碼。
寧芙細細想著,再過數月,宣王會遇刺,到時自己若在這事上,幫宣王府一把,多少也算幾分恩情,到時便有了拒絕他的籌碼。
雖說這恩情,在切身利益上,無法改變宣王府的立場,可讓宗肆與她保持距離,卻是行的。
“我願意與世子試著接觸接觸。”寧芙道,“只是世子不可為難於我,不可逼迫我做不喜歡之事,也莫要為難於我兄長,這個要求,世子可否答應?”
這自然只是寧芙的權宜之計,兄長在替孟澈辦事,這數月不見得不會得罪宣王府,趁著宗肆對自己有幾分意思,要是能為兄長謀得幾分利益,那便是划算之事。
日後不知事態如何,為今之計只有暫且先保住兄長。
“在不傷及王府的利益前,你兄長若是礙了王府之事,我不追究他,如何?”宗肆緩緩道。
寧芙心境便放鬆了幾分,道:“多謝世子了。”
宗肆扯了下嘴角,神色淡然。
這全然是在為她兄長考慮,她才會妥協。
不過他也需要她的妥協,以正好他能知自己的心意,會思念她,自己是否足夠喜歡她。
寧芙便安靜的撫起琴來,曲調柔和,教人忍不住放鬆下來。
她在宗肆睡著了後,便停了下來,卻說宗肆任由兄長動手,未嘗不是想抓住兄長的把柄,如今北地和關外兩方軍中間的博弈,也暗湧流動。
寧芙收回心思,看起他先前看的那本書籍來。
原是些枯燥的兵法。
也不知為何,她也有些發睏,片刻後竟也沉沉睡去,連宗肆將她抱上床,也不知曉。
屈陽進來時,便見宗肆坐在床畔,饒有興致地打量她,明明寧四姑娘也就是一張嘴巴兩隻眼睛,也不知有何好看的。
屈陽心中難免羞憤欲死,不久前他還想從世子手中接過寧四姑娘,這眼力見,也不知被哪隻狗吃了。
“世……”屈陽卻是不得不顧及正事,只好打斷了這場面。
宗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陸大人在王府。”屈陽道,“似乎有要事,要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