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聞聲,不由朝宗肆看去。
男人今日身著緋紅色團花紋暗紋袍子,這般豔麗的顏色,卻未蓋過他那張俊俏的臉,只是這會兒他的臉色,卻算不上好看。
陸行之神色如常,微微向前跨了一步,擋在了寧芙身前。
宗肆眯了眯眼睛,只盯著他身後的寧芙。
寧芙卻是從陸行之身後走了出來,她不願陸行之也牽扯其中。
這卻是比陸行之護著她,還讓人生氣的舉動,男人不能接受其他男人對自己女人的覬覦,更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維護其他人。
更何況,還有方才那句“郎君”,與宗肆而言,寧芙與陸行之,上一世或許是真有夫妻情意,是以這一句郎君,更讓他介懷。
宗肆的臉色便又難看了些。
寧芙連同他寒暄也無,只帶著審視看他。
“快請世子進來坐坐。”開口的卻是寧夫人,寧國公府於宣王府即便鬧得再難看,可當初他在寧芙落水時伸出援手,寧夫人還是感激他的。
宗肆路過寧芙時,並未看她一眼。
寧芙心中盤算起他今日為何要來寧國公府。
沁園中,宗肆拱手道:“寧老夫人,寧夫人。”
衛霄在一旁解釋道:“前些時日,我與世子已約定好談事,卻未料到四妹妹的數藝成績出的如此之快,今日國公府的家宴實屬突然,我已找人送信去王府,想必世子還未收到,便去了衛府,又聽衛府僕從告知我在國公府,是以世子才來國公府尋我。”
其實衛霄雖覺得按邏輯而言,確實是如此,可心中難免還是有疑惑的,難不成宗肆與自己談的事,有這般急迫?按理來說,他對國公府可是避之不及的。
宗肆並未否認,道:“既是四姑娘學宴,晚輩自然不便空手而來,到時府上便會有人將賀禮送來。”
“世子何須如此客氣。”說話的是寧夫人,這會兒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複雜,其實仔細分辨,他似乎是有幾分殷勤的。
衛霄則帶著歉意朝宗肆道:“今日是四妹妹學宴,在下身為寧國公府女婿,自是得來,勞煩世子白跑一趟衛府了。”
這番話,倒顯得他這女婿,格外重視妻子的母族,衛氏和寧苒的心中,都舒坦了一些。
其實今日除了國公府的人,出現在這宴席的,便只有衛霄和陸行之,而衛霄是寧國公府的女婿,陸行之的身份,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宗肆卻是含笑道:“公事再重要,也比不上家事,衛大人不必多言。”
衛霄見他如此,便不再多言,只熱情的招待他,寧國公府與宣王府關係不佳,他衛府卻還是想跟宣王府走得近些的。
如今晉王實力日漸式微,北地葉將軍權力也逐漸被分權,唯有宣王手中的兵權依舊穩固,站隊幾位皇子,都不如站宣王府來得可靠。
寧苒看著宗肆,自己如今過成了這樣,而他卻一如既往清冷端貴,比之兩年前還愈發內斂,教她忍不住想,當年要是能嫁給他,是不是就不必面對眼下的恥辱。
宗肆即便納妾,可妾室在宣王府,定然也是不敢挑釁主母的,能給主母權勢和地位,後宅就算有再多女子,恐怕也比自己眼下要好。
寧苒不禁想,當年若是自己再試一試,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她有些走神,再回神時,見他掃了她一眼,到底是有幾分臉紅。
“阿芙,快進來見過世子。”寧夫人朝門外的寧芙道。
寧芙人前自然不好失禮,在他面前欠了欠身,卻始終垂眸,一言不發,其中的疏遠,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