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個。”
“30道題,你對了6個。”
“……”
空氣安靜了片刻,樂昭絕望閉眼,心如死灰地扯了扯嘴角。
“沒事,那也挺6的了。”
陳景時默默地劃出了幾道題,然後在空白的本子上寫了一道公式,推過來放在她面前——
“這個公式包含了3道選擇,兩道填空和一個大題,如果你能學會,就可以先拿到20分。”
樂昭張了張嘴,緊接著陳景時便翻出習題,開始從最基礎的部分給她講這個公式,甚至為了讓她聽懂,還跟幼兒園老師一樣用蘋果蘿蔔舉了例子。
她第一遍聽得迷迷糊糊,見他那麼用心,又不好意思說沒聽懂,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打算等回去了再翻書看一遍。
但陳景時似乎很敏銳,盯著她看了幾秒,就收回了要拿出的卷子,又從頭講了一遍。
等到第三遍講完,她終於懂了。
其實這些知識原本就在腦子裡,只是太久沒有用過,一時間才猛地想不起來,再看剛才卷子上被圈出來的幾道題,樂昭試著代入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頭:
“那這道題……選A?”
陳景時垂眸掃了一眼,淺笑了起來。
“嗯,很棒。”
被他這麼一誇,樂昭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其實結婚的一年以來,她看到陳景時最大的優點就是:“有錢”。
但現在這麼接觸下來,她發現他身上的閃光點真的很多。
比如他很認真,說話時會盯著你的眼睛,就算講題,也會適當地停下,仔細地觀察你到底有沒有聽懂。
而且他雖然看上去冷漠,偶爾拒絕人也很不留情,但答應下來的事會很負責,並且非常有耐心。
還有他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語氣清洌吐字清晰,尤其是夸人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又暖又沉,跟貼在耳邊說的一樣。
越想越偏,樂昭猛地回過神,趕緊抬頭看他。
果不其然,那雙眸子正在觀察自己,並且似乎有些不悅。
“不要走神。”
他又遞過來幾張卷子,用筆在她面前圈了幾道題。
“再試試這幾個,不會的就問我。”
於是樂昭在心裡又默默加上一條——
他的手也好好看。
都說勞動人民的汗水最光榮,樂昭一下午都跟這道公式作鬥爭,竟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等做完他圈好的題,已經下午四點半了。
陳景時也在一旁做卷子,但是明顯比平常的速度要慢,仔細一看,演算紙上都是刪刪改改的痕跡。
“我做完了。”樂昭扯了扯她的袖子,見他一怔,又問句:“我在這裡是不是有點影響到你了呀?”
“沒有。”他掃了答案,畫上對勾,轉頭看她:“為什麼這樣問?”
“我感覺你好像總在走神。”
“……”陳景時不自然地垂下眸子,解釋說“沒有。”
他是在專心做題的,只是有些問題總在腦海裡往外冒。
比如她用的什麼洗髮露,為什麼這麼香?
比如她為什麼咬筆頭,是題太難,還是從小的習慣?
學校裡問他題的人多了,他也不知道為何今天這樣如坐針氈。
但她明顯不信,水盈盈的眸子裡還帶著一絲自責。
陳景時思索片刻,只能找藉口說:
“跟你沒關係。”
“是題。”
“題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