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十年了,樂昭聽到這個名字,依舊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提他幹什麼……”
一開口,她聲音啞得嚇人。
“你嗓子怎麼了?!”葉茜吃驚,趕緊摸她額頭:“不會是昨晚在操場上唱歌,被凍發燒了吧?”
“還不是哭喪哭的……”
樂昭捂著臉坐起來,還因為陳景時遺產的事兒頭疼,揉著眼問:“葬禮都結束了?陳景時的東西火化了嗎?嘶……頭好疼,先幫我倒杯伏特加醒醒困。”
“伏特加?姑奶奶你把我當神仙啊,昨天宿管剛給咱們洗劫一空,現在連個熱水都沒有,你還想要喝酒?”
宿舍?宿管?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周圍寂靜無聲,樂昭緩緩抬頭,就見床邊站著六個女生,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彷彿在看一個大傻子。
這幾張臉她是熟悉的,高中大家一起住了三年,雖然沒有葉茜她們倆玩兒的那麼交好,畢業後也總是見面,但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還都這身打扮。
除非……
樂昭瞬間清醒了。
破舊的上下鋪,吱呀作響的風扇,還有貼滿權志龍海報的白牆,這不就是自己高三的宿舍嗎?!
自己這眼一暈,居然直接暈到了十年前?!
葉茜盯著她聳肩攤手:“完了,這孩子燒傻了。”
見她一直不說話,其他幾個室友也有些擔心,商量了個藉口幫忙請早操假,趕緊帶上小鏡子出門了。
周圍恢復寂靜,樂昭坐在宿舍,掐著大腿仰望天空。
疼,不是夢。
她真的重回高三了。
難不成老天也想讓她改變命運,從此逆襲?
可這劇本未免有點不合適,她成績本來就差,當年走藝術才勉強上了個三本,這幾年早就把知識還給了老師,指不定現在連個本科都難考上。
回看這十年,當年大學畢業,她在自家公司混吃混喝,日子還算過得不錯,後來家裡破產,她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立清貧小白花的人設,就被親爹塞給了陳景時商業聯姻,又開始好吃好喝地供著。
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繼承千億遺產。
樂昭眼睛一亮,抓到了重點。
陳景時自從結婚以來,除了每週回來做夫妻該做的事,兩人幾乎都不怎麼見面,更別提培養感情了,不給自己留一分遺產雖說是畜生行為,但也情有可原。
那要是在他死之前,跟他多聯絡聯絡感情,說不定遺產能全留給自己。
再不濟,留一半也行啊!
樂昭心裡門兒清,自己不是個有道德的人。
就算有,那些道德在幾十億前面也分文不值。
而且她依稀記得,當初見面商量婚事時,陳景時曾經提過一嘴,兩人是高中校友來著,只是她實在對這種極品帥哥沒印象,光顧著看他給的黑卡。
早知道學校有這種有錢、有顏、又短命的帥哥,她打死也不能放過。
整理好思路,樂昭套上校服去了教學樓。
葉茜剛買完早餐回來,正好在走廊看見她,小跑著挽上她的胳膊,從兜裡拿出一袋豆漿。
“今天算你走運,早操沒查人,你身子好點沒有?”
樂昭點頭:“沒事了,那會兒就是做噩夢了,有點沒緩過來。”
“啥噩夢?你都不知道你早上那臉,跟死老公一樣。”
樂昭:“……”
怪不得是閨蜜,一猜就中。
想起這個,她把人拉緊了一點,貼著耳邊小聲問:“你認不認識咱們年級有一個叫陳景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