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還是早就知道了?”
“守你的夜。”
“看來是後者。”
陸沅淡淡一笑,沒再繼續追問辰龍了。
辰龍神色稍松。
想到了什麼,他開口道:“我勸你不要讓鬱子川去送死。”
陸沅只是笑了笑。
那漫不經心的表情似是在說,我不干涉你們,你們也別干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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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
巳蛇走在黃沙漫天的街道上,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須臾,又被黃沙吹散掩埋。
他停在了一處岔路口,靜靜地觀察著四周的動向。
約莫百步之外,兩道清瘦的身影起起落落,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飛簷走壁。
“你慢點兒!你等等我!”
孟朗小聲咬牙,“會輕功了不起啊!”
鬱子川停下。
孟朗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了他的脊背,疼得他兩眼冒金星。
他捂住被撞痛的眉骨,咬牙切齒地說道:“說停就停,不知道提前打聲招呼啊?”
鬱子川:“不是你讓我停下的?”
孟朗:“……”
孟朗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問道:“話說,你幹嘛要跟蹤巳蛇?你是不是也察覺到這傢伙不對勁了?”
鬱子川唔了一聲:“他不對勁嗎?”
孟朗目瞪口呆:“你沒覺著他不對勁?那你還跟蹤?我知道了,陸沅讓你跟蹤的!”
鬱子川誠實點說道:“我只想在街上捉個鬼。”
孟朗再次:“……”
另一邊,巳蛇往東南方走了數步:“再不出來,我可回去了。”
孟朗與鬱子川隱匿氣息,趴在一處高高的屋簷之上,以屋稜掩護身形。
孟朗用唇語問道:“他在和誰說話?”
鬱子川眼神回答:你問我,我問誰?
孟朗:行行行,你清高,你跟你主子一樣清高。
孟朗忍不住翻了白眼。
“來了。”
鬱子川說。
孟朗一驚,迅速警惕起來。
可他什麼也沒感知到。
正在他納悶時,遙遠的天際突然傳來一道似有還無、如夢似幻且雌雄莫辨的聲音。
“巳蛇,你也是越發客氣了,來就來,怎麼還帶兩個小拖油瓶當見面禮?”
“什、什麼見面禮……我靠!好痛!”
孟朗暗暗嘀咕到一半,忽然一股磅礴之力壓上了自己的胸口,進而是肩甲、頭顱、四肢百骸,整個人變得動彈不得。
再看鬱子川也沒比自己強上多少。
額角青筋暴突,冷汗直冒,很顯然也遭到了可怕的攻擊。
二人的骨頭髮出咔咔聲,不約而同地吐出一口鮮血。
“夠了!”
巳蛇開口。
下一瞬,身上的壓力一輕,二人被一股龍捲風般的內力橫掃而起,毫無形象地摔在了大街上。
孟朗痛得目眥欲裂、頭冒金星。
鬱子川緊緊抓著手裡的弓,忍受著劇痛,大口大口喘著氣。
孟朗一邊疼痛,一邊暗暗驚詫。
不是驚詫對方的實力,而是驚詫鬱子川居然比自己更早的警覺。
他不和那些變態的大佬一較高下,但他不能輸給鬱子川啊。
鬱子川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孟朗心裡平衡了。
好歹自己只吐了一次血。
看來警覺性雖高,論內力,還是自己更深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