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紀

第521章 君心我心

“還有誰不服,敢上來一戰!”

大雪飄飄,伴隨著嘴裡吐出的陣陣白氣,萬神殿前,張辰一舉擊退靈山寺神僧,縱然體內靈力消耗殆盡,但卻是豪情叢生,傲然駐足,面對天下群雄,大喝一聲。

良久,正道這邊竊竊私語,卻是無人應答,更無人敢上來一戰。

希音觀神機真人,自認勝不了張辰,靈山寺無住禪師,也是險些落敗,本空禪師更是看破正邪,不願出手,天下英雄,正道各派齊聚,竟然無一人能出戰。

“他孃的!就沒人上去,打敗這張辰麼?”

“難道咱們大夥兒,這次苦戰五天五夜,就此鎩羽而歸,下山離去?”

正道這邊,已經有人在犯嘀咕了,無住禪師忽然目光一轉,看向右邊不願出手的師兄,沉聲道:“大師兄!”

張辰如今早已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兀自強撐而已,無住禪師與張辰交戰數個時辰,這一點他確認無疑,眼下別說是這位功參造化的大師兄,就是師弟本無禪師上場,也能打敗這張辰。

如此一來,這次七大派圍攻魔教,靈山寺居功至偉,就能成就一百年前,在修真界獲得,如神山派那樣崇高的威望,如白卿相一般,受人推崇至今。

只是本空禪師也不側回頭來,閉目說道:“三師弟,你知道為何你一身絕學,始終不能登峰造極麼?”

無住禪師雖然與這位大師兄,追求嚮往不同,但他卻是向來推崇尊敬他,恭聲道:“師弟恭請大師兄指點!”

本空禪師嘆道:“便是你過於在意紅塵俗事,爭一朝一夕的勝負,放不下有些東西!”

“我靈山寺絕學,如你這樣的俗世心境,是絕不可能練到最高境界的!”

這一聲說罷,無住禪師固然是單掌合十,聲稱謹遵師兄教誨,身後的靈山寺諸僧,也是一齊謹記方丈教誨,他們對這位德高望重的方丈,自然是推崇備至,束之高閣,敬而遠之的。

忽然一旁那希音觀神機真人,又高聲道:“大乘期高手,若是動起手來,從來沒有勝負之分,只有兩敗俱傷的結局!”

“本空禪師說得好,天降少年英雄,救魔教於為難,有張辰這位大乘期高手在此,咱們今日,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神機真人是修真界僅次於本空禪師的前輩高人,如此一說,原先就有些喪氣的正道群雄,立時就更加失望,奮戰數天,傷亡不少,眼見就要畢其功於一役,誰想居然天降張辰,孤身一人戰盡天下英雄。

“依我看,都是神山派門規鬆弛,教徒無方,才出了張辰這正道敗類!”

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立時間,各門各派,失望的怒火,瞬間轉移到神山派身上。

“神山派教出這等敗類,如今就該神山派出人,清理門戶!”

“是啊,你們沒瞧見,先前那方和老兒,也是黃宗主親自出手收拾的麼?”

“嘿嘿,神山派眼下人才凋零,怕是再無人能出戰了?”

七嘴八舌,瞬間神山派就成了眾矢之的,自張辰出走神山派之後,各大派縱然沒敢再像數月前那般,大動干戈,只是明裡暗裡的閒話,卻是免不了,更何況,還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紅神山派大派地位的小門派世家了。

“住嘴!早說過我張辰,自甘墮落,貪戀魔教妖女美色,才破門出派!”

“如今我張辰早已不是神山弟子,所作所為,更與神山派無干,你們誰要是不滿,儘管上來一戰就是!”

還沒等神山派眾人有所反應,場中央的張辰,倒是聽得這些非議,不堪入耳,又再次重申被罰逐出門牆之事,甚至還再三聲名,不惜自汙來維護師門清譽!

萬神殿下,石階上歪靠的蘇懷玉,聽了張辰這維護師門的話,不由得輕輕一笑,暗想這五天來,幸而是時刻注意,不與前來圍攻的神山派弟子為難,否則如今,怕是要與臭小子,說不清了。

想到這裡,蘇懷玉似乎是感受到,小腿上的劍傷處,陣陣劇疼傳來,微微蹙眉之際,看向場上的青衣少年,卻是嫣然一笑。

眾人被張辰威勢所攝,雖然不敢再口出汙言穢語,但依然是不停地喊道:“神山派應該派人出戰,清理門戶!”

張辰心中暗暗焦急,正想如何才能,徹底令自己和師門一刀兩斷之時,忽然只聽得一個清冷威儀的女子聲音傳來,“神山掌門韓可珍,今日,來清理門戶了!”

張辰心中一顫之際,忽然正道人群之中,一道藍色倩影飄然而出,只見她手持長劍,一襲藍衫,身形修長,羅裙曳地,清麗端莊的臉色上,清冷不苟言笑,令人不敢逼視,正是韓可珍。

“如今師門,是小師妹接掌斷玉劍,繼任掌門了麼?”張辰忽然心中一頓,隨後向韓可珍看了過去,如今距離大婚之日,雖然只過了半個月,但她似乎是清減不少,眉宇間更是帶著幾分憔悴。

張辰想到大婚之日,當著各派賓客的面棄她而去,立時間滿心對不住韓可珍,神色又羞又愧,上前幾步,抱拳彎腰作揖倒底,恭敬之極,低聲道:“小師妹,張辰,張辰數日前對你不住,今日向你請罪來了!”

不料韓可珍臉色微寒,冷冷說道:“張辰,你如今自甘下流,墜入邪道,你我早已一刀兩斷,各不相干,如何還用舊時稱呼?”

張辰微微一愣,隨後立時改口,正色道:“是!韓掌門,張辰無恥下流,對你不住,還請你不要見怪!”

“他日若是尚有命在,必定親自上玉清殿,任由你處置!”

只是話一說完,不由得心中難過,臉色更是失落,從前在神山,與小師妹溫存親暱,是何等快活,想不到今日,卻是冷言冷語,稱呼上也生分的心酸。

韓可珍冷笑一聲,回過頭向那邊太清谷方向一招手,片刻之後,只見一個白衣青年飄身而出,面如冠玉,英俊非凡,衣衫上梅花點點,正是那花間君子梅若衝。

韓可珍緩步過去,向梅若衝嫣然一笑,握住他右手過來,道:“張辰,從前確實是我年少無知,受你矇蔽,也幸虧是半月前,你離我而去,我才真正明白,心裡所想,一生所愛!”

“太清谷梅公子謙謙君子,天下皆知,這幾日有他相伴,朝夕相對,本掌門歡喜之極,若不是正邪有別,感激你還來不及,何來見怪一說?”

梅若衝微微一愣,隨後反過來,牽起韓可珍小手,靠了過去,可說是親密無間,笑道:“能與韓仙子相伴,得仙子青眼有加,也正是梅某心之所喜,哈哈,張辰,多謝你成全!”

張辰自一聽到韓可珍親口說出“什麼真正明白,心裡所想,一生所愛”,就猶如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呆呆愣了半晌,說不話來。

半月之前,張辰與韓可珍大婚之事,可說是轟動修真界,如今這當初的新郎貪戀魔教妖女美色,墜入邪道,新娘卻是另尋新歡,倒是令不少瞠目結舌。

只是太清谷倒是有不少人跟著起鬨,道:“一個是我們太清谷傳人,花間君子,一個是神山掌門,天仙下凡,簡直是天生一對,珠聯璧合啊!”

隨著這話一出,不少人看向場中央的二人,暗暗點頭,韓可珍容貌清麗脫俗,又是神山新任掌門,梅若衝也是太清谷未來谷主,一表人才,這二人堪稱是一對璧人。

張辰卻是全然沒聽清旁的話,只直直瞧向對面,二人神色親密,手掌握在一起,刺眼已極,心中喃喃自語:小師妹莫非是惱恨我逃婚,一氣之下,答應了這姓梅的偽君子?

張辰忽然臉色大變,又傷心又失落,失聲道:“你,你,他,他!”

他平日也是機變百出,伶牙俐齒之輩,只是如今卻是腦海中想不出話來,你你他他了半天,忽然悶聲道:“小師妹,這姓梅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虛偽陰險,上次在小鎮茶樓,就和師弟下毒害你!”

“如今,你,你不要被他花言巧語,矇騙了!”

不料韓可珍冷聲道:“張辰,若不是當初你從中作梗,只怕我們早已成就良緣,成雙成對了!”

忽然韓可珍又不屑地看了張辰一樣,道:“至於花言巧語,矇騙於我的,怕是閣下吧?”

這話一出,張辰心中又是氣,又是慚愧,忽然那梅若衝大喜,說道:“啊!韓仙子,原來上次在小鎮茶樓,師弟無狀,下藥唐突於你,這事情,你一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故意不說破?”

韓可珍聽罷白了梅若衝一眼,別過頭,紅暈雙頰,埋下頭去,道:“是啊,只是,只是你沒領悟人家的心意,才被這小子,阻了我們的事情!”

這時候,太清谷那曲青竹又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當日,韓掌門也不怪責,直接當沒事發生就走了!”

“原來韓掌門一早就傾心於我大師兄,半推半就,順著我這糊塗主意,哈哈,只是都怪張辰這廝,半中殺進來!”

梅若衝也是開懷大笑,拉起韓可珍雙手,道:“都是我們不好,領悟不到仙子心意,哈哈……”

張辰幾乎要被氣瘋了,當初客棧茶樓,原本就有意詫異韓可珍事後的不怪責,如今被這三人一唱一和,道出當日的真相。

先前張辰還有些懷疑,韓可珍是有意氣自己,這時候只看她那一臉嬌羞,任由梅若衝牽起雙手,也不避開,張辰哪裡還有一絲懷疑?

“你,你……”

一時間,張辰什麼都說不出,忽然聽著那梅若衝的笑聲,格外刺耳,當下奮起一掌,向這厭惡已極的梅若衝劈了過去。

張辰這一日連戰數場,縱然是一身修為登峰造極,早已是修真界少有的大乘期高手,但也是修為消耗殆盡,只是縱然是強弩之末,但如今他一肚子酸氣,滿腔妒意,都凝聚在這一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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