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房大伯家的長梧哥?”不比顧二柱,週四順不等侄子說完,他雖問出聲,語氣卻非常確定。周長梧含笑頷首,“是二弟?聽你大哥說起你了。這位是顧兄吧,久聞大名,長生哥可沒少提起你啊。”
這一下子,顧二柱立馬聽出來了,對方所說的長生哥就十有八-九是周煥周大人,他哈哈笑著的拱手回禮。
又是一次,還不等他開口,對方又有的話會說了,且,眼還很利的,一下子立馬對準了他的老兒子。
嗯,又是一個“我們姑爺”,聽聽,多熱乎,果真江南出才子,這夸人都能隨口而來的弔書袋子了。
聽聽,還不光誇“我們姑爺”,能邊上孩子一個都不落下的即性就來一連串詩詞的,夸人都不帶一個樣的。
顧二柱相信此時若不是在這三岔路口,後面女眷所乘坐的馬車也漸漸往前走了,這位揚州來的周什麼來著,能一直弔書袋子地誇呀誇完了孩子,還能再弔書袋子地誇完了山好,水好,景又有多好了。
哦,不,其實這位還能邊走邊上馬車,再接著誇的,只是各府管事不是來打招呼了,人家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顧文軒這時還不知他老子心裡正暗搓搓的拿他和揚州來的周長梧比較誰更像讀書人了,且,他老子還幫他暗幸他幸好原籍不是江南,不然回租地考秀才都夠嗆,更別說一把拿下小三元了。
一行人引薦的引薦,介紹的介紹,行禮的行禮,寒暄的寒暄,一個個的來了雅興不上馬車的要步行去榆園了。
此時還不到傍晚,官道路口集市還熱鬧著,不知是他們一行人看路人,還是路人看他們一行人。
顧文軒就發現不知是日前錢懷知的到來造成,還是同行的諸位客人服飾配飾精緻得給人不好招惹的印象,如今遠不似之前了。
換成之前,不說集市這邊村子裡的人見到他爹他岳父,就是鄰村鄉親都會遠遠地扯開嗓門喊他爹他岳父小名兒。
如今倒好,即便是路過時離得比較近的村子裡那幾位不著調的叔伯,他們一個個的都有意第一時間走得遠遠避開了。
即使他爹和他岳父先朝他們打招呼,也是很客套的不走近一步,遠遠的,或是還走遠一步的高聲回應了一聲——來貴客了啊,回頭再嘮之類的話語。
該說不說的,這些鄉親太爭氣了,不知情的人初到此地見了此景此情,確實是當得起他們這一帶風氣好的讚美。
“……離得不遠,就前頭那個村子,隔著兩頭村子的那一片原先是荒地,種啥都不長,光長草了,連大姑爺村子有人家開荒都不樂意上這兒來,還是三姑爺相中了那兒,這才有如今的大集市。”
聽著前面一眾長輩中,正向和周長錚和周長梧介紹著周邊建築物的周長順說著說著都不忘連誇兩個姑爺,李春生忍不住搞小動作。
當著幾位大小舅子,以及顧二郎的面,他就忍不住好笑地輕拍一下連襟顧文軒,道了一聲,兒子是撿來的。
言外之意,二叔疼閨女勝過兒子?周晏海此時倒是有些相信周晏灃曾經所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二叔家大女婿不是心胸狹窄之輩。
但,還需要再看看,二叔長女和小妹總歸不同,和姑母相依為命的是小妹,即使出嫁了,還是姑母放不下的小妹。
二叔家的大女婿,若是自以為他和六郎都是一樣的周家女婿,而有所心存有不滿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